朝堂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好一会儿景德帝才冷道:
“垂拱殿是议国之重事之处,若再有这种鸡鸣狗盗之事被抬上来,休怪朕不顾脸面情分严查到底!也把你们那龌龊的心思收一收,西秦使团马上就要入京了,不知为国解难,竟想些旁门歪道,大奉朝要你等何用!”
说着,他将手中参奏墨归的奏折愤怒地摔出去,惊得朝臣们哗啦啦地跪在了地上。
“官家息怒,臣等知罪!”
景德帝冷笑着看着众人,知罪?这一排排的脑袋里,若能有一半会以国事为先,那大奉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萧环山身上的冷汗几乎将衣衫都打透了,他怎能听不出父皇是在敲打他呢!
真是没想到手下人办事竟这般不利索,他该听鄂君颜的,将心思用在对付大秦使团那边才对!
不过后悔和悔过并不是一个意思,萧环山将脑袋埋得深深的,只盘算着要怎样才能挽回圣心。
众人都不敢说话,只有萧泽玖不在意这些,抱拳对景德帝道:
“父皇,娄家四郎既然是被污蔑,那他的科考成绩是否可以不必作废?”
此时,鲍大人出列朝景德帝一揖:“官家,娄四郎虽没有作弊,但他的确携带违规之物进入了考场,谁也说不准他是否看到过那一卷小抄,若不作废他的成绩,恐怕会让其他考生感到不公!”
萧泽玖皱眉:“鲍大人,娄四郎的衣衫是考官撕开的,纸条之前有没有被拿出来过,考官最是清楚了!”
“考官知晓,可百姓不知,经历了这么多事,九殿下还不清楚流言的力量有多么可怕么?只要有一点点争议,百姓们就不会放过,法律的意义不只是公正,还有维护秩序!”
景德帝深知鲍大人说得有理,点头道:
“娄家四郎此次会试的成绩不能再作数,不过念他被奸人连累,保留他之前的功名,若他真有才华,三年后再来折桂便是!”
景德帝一句话定音,无人再敢有异议,早朝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下散了去晌午的时候,娄珏从大牢里被放了出来,踏出牢门,迎接他的只有永仓。
永仓见娄珏一身狼狈的样子,心疼地走上去扶住了娄珏。
“四爷,您没事吧,在牢里有没有吃苦头?”
娄珏抿唇摇了摇头,朝昭庆府的方向望了过去。
永仓知道爷惦记的是什么,红着眼睛道:
“爷放心,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是三叔公他们陷害的您,昭庆殿下是无辜受累,没人会再说闲话了!”
娄珏心头一松,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他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帮助,只求不要弄脏她的衣裙。
大概是心头惦记的事情有了着落,娄珏竟觉着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再睁眼时,竟瞧见衙门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将眼睛闭上,希望这梦不要醒,可这时身边的永仓惊讶地颤声道:
“昭……昭庆殿下!真的是您!”
沐云书朝永仓笑了笑,“好久不见,你也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