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那地方是随便去的吗,卫东以后也别去了啊,多危险!”
刘锦波也是个可怜人,老爹一瞪眼,老娘一抬手,立马就老实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是小时候糟了多少罪。李卫东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唱反调,一直说好,还安慰了小舅子一句。
几个人喝起来酒来,慢慢地就把话题扯到了国棉厂上,效益不好之类的话题,这个年代也一家人都在同一个厂子里上班的很多,如果赶上效益不好,一家子都受罪,抗风险能力太差了。
好在是杨老师属于学校,过两年企业办社会的属性慢慢剥离,学校也被是教育局接管了,也正式与企业脱离,虽然工资变动不大,但是多少也能按时发放了。不像边远山区,在这个世纪末的几年,工资常年拖欠,弄的老师纷纷自谋生路,甚至发生了卧轨的惨事,国家才重视,教师的工资统归财政。
“还是卫东你们那里好点,听说奖金就比我们这工资多了,效益好的不得了!”就算人民教师也要吃饭喝水的,自然不免俗,对于汉东机械厂听的比较多,现在的企业也就重工类的好点了。
但是杨老师不知道,在未来的几年,汉东机械厂要完蛋,就连汉东汽车厂都差点破产,过热的经济总会有周期的,到下个世纪天天喊软着陆,就是怕把高速增长的经济摔破了。
“刘叔,杨姨,我有个事情想请你们参谋一下,我不打算继续在汉东机械厂干了!”
“不干了,为啥呀?”
桌子上的一众人都愣神了,刘锦慧也是第一次听李卫东说这事,杨老师也诧异,刚说效益好就要辞职了,刘锦波更是羡慕得不行,你看看人家,这么好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了,这多潇洒,哪像他,晚上不回来吃饭都要报备一下。
李卫东先是把自己旷工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这也没啥大事呀,让你刘叔找人打个招呼,这也犯不上不干了吧!”
“杨姨,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前段时间我和几个人一块在外面给人家维修,你不要误会,主要是厂里不愿意接的活,人家又比较着急,我们才去的,一个活能挣好几十,有的时候能上百,比在厂子里干好不少,现在不都流行下海,我也想试试。”
“现在拖拉机是挺紧俏的,可是省内的好几家拖拉机厂都扩充产能了,而且今年都能量产了,现在咱们全省一年的产量不到两万台,但是今年的产量保守估计能到五万台,而且我们厂去年才开始建新车间,等到建好之后恐怕市场已经饱和了!”
“但是维修不一样,只要是卖出去的都是我们的潜在客户,都有可能会损坏,越多越好,所以我认为以后的两到三年干维修要比制造要挣钱!”
“还有一个原因,我听说五征要扩建农用三轮车生产线的项目已经批准了,最快到明年,最晚后年,他们的新厂区年产量能到五六万台,整个厂年产量能到十万台,哪还有拖拉机的市场,且看着吧,汉东机械厂如果不转变思路,两三年内就要过苦日子了!”
李卫东自然知道,转变思路有多难,有时候不是领导不行,而是领导怕担责任。
屋里安静的狠,老刘同志默默点上一根烟,小刘同志也偷偷地点上,还不忘给李卫东递上一支,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地位比这个只来了两次的李卫东还低。
第二天,早早地起来,在人家家里,又没多喝酒,可不好赖床,当然和刘锦波睡一张床,要不是天太冷,那是肯定不行的。
杨老师起得更早,最近学生考试,她要盯着点,早早地就出门了,买早餐的活就落到李卫东身上了。
昨天晚上李卫东算是说服了老刘同志,但是老刘还是找了点关系,让他办了停薪留职,一来可以抵消他旷工的事情,二来也算是有个退路,还是保留了干部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