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出事了？”老人的话语很平静，坐在了管家搬来的紫檀木椅上，老人一辈子都坐惯了木椅，坐不习惯沙发，这是众所周知的。

“爸，你怎么知道的？”秦文军低着头，苦涩问道。

秦文军咬牙，嘴唇紧紧颤抖着，却没有在这里喊哭叫冤，在这个老人面前，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怒火与悲戚。

“瞒得了我么？”老人摇头一笑，然后将目光落在秦文国身上，“三二，心疼吧？”

“心疼！”秦文国咬牙切齿道。

“人还没死，就有希望，有什么可心疼的？”老人缓缓道：“少而居高位，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倒是觉得，秦云失去了一身修为，倒是一件好事。”

“嗯？”其余人都是抬头，望向了老人。

“三儿，我倒想问问你，云儿已经是少尉了，你觉得，他下一步在哪里？”秦忠华望着秦文国。

秦文国一怔，咬牙道：“当然是为国而战，积攒军功向少将衔进行努力。爸，这一切本来都有可能，但……”

“可能？”暗金拐杖轻轻抬起，敲击地面，发出沉闷响声，“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云儿就要远赴边界，甚至还要前往海外，过着朝不保夕，脑袋别在腰带上的生活。”

“要是侥幸十年不死，或者进入宗师，他才可能成为少将！”

秦忠华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文国，“懂了么？”

秦文国抬头，目光之中充满错愕。

他当然知道，可是这和自己儿子被废有什么关系。

“在华夏内，你能保他平安，若在海外，你觉得以云儿纨绔气息未脱，习惯冒险的风格，他能活几年？”秦忠华声音厚重，“今天，他只是修为被废，但你若让他去海外，去争一争那个少将，或许过段时间，你得到的只是云儿的死讯，连他的尸体都未必能见到。”

秦文国呆住了，其余兄弟三人也呆住了。

他们都想着自家儿女争光，却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只身闯毒巢？这是荣耀？这是蠢！要是这毒巢内有一名宗师，恐怕如今你就不是在这里想着为云儿复仇，而是想着怎么白发人送黑发人吧！”秦忠华因为说的太快，导致气息不稳，剧烈的咳嗽两声。

“爸！”秦文军连忙为秦忠华顺着这一口气。

“云儿被废，让他雪藏三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他修炼境界还在，只是内劲被破，若是勤恳，三年内必然可再回内劲，五年内内劲大成有望。”秦忠华平息心中的气息，冷冷道：“五年雪藏，云儿应该成熟了，这时候再让他去冲击将衔，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万事不可急功近利，三儿，你懂了么？”秦忠华缓缓道。

“可是爸，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秦文国抬头，尽管道理他听明白了，却还是怒气难消。

“怎么？要真是秦轩废的，你还得杀了秦轩不成？”秦忠华目光忽然变得冰冷，盯得秦文国心中发虚。

“文国当然不会，但教训一下总可以吧？”

砰！

暗金拐杖重重落在地面上，“谁也不许去找老五的麻烦，否则别怪我这当爹的偏心！”

“爸，您又偏向老五！”

“就是，爸这次毕竟老五也有不对，您总不能总这么护着吧？”

秦文书以及秦文才不满开口，也算是给秦文国一个台阶下。

秦忠华冷冷的瞪了自己的这几个儿子一眼，拄着拐杖起身，向屋外走去。

一直被秦文军送到房内，秦忠华才静静的望着夜色，深深一叹。

“老五，你这臭小子倒是有点出息了！”

“莫争锋，何怒涛，陈浮云！啧啧，这三个人岁数哪一个都不比我这个当爹的小，现在居然给我打电话一口一个秦老。”

“也好，就你这小子最不让爹省心了，唉，还有小轩！”

叹息声在空荡的房间缭绕着，借着一抹月色，老人拿出了一个老旧发黄的相册。

相册里，秦文德兄弟五人站在他的身下，年纪最大的秦文军也才青年模样，最小的女儿还在襁褓之中。

老人轻轻的摩挲一下照片，露出笑容。

“爹老了，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这个家，还要你们兄弟撑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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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