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棣深吸口气,似是早就料到他会拒绝,“朕今天的确是被气到了,本不应该放老九离开,但事已至此,恐怕他心生不满,一定会反抗。”
今天梁泊虓说出纯皇后和梁泊启有染时,梁棣气恼不已,第一次亲手抽了梁泊虓巴掌,更是呵斥他滚。
梁棣能回忆起梁泊虓当时的绝望和没掉落的泪。
那一巴掌彻底的抽没了父子最后一丝情分。
而梁棣也明白,纯皇后或许真与老三有染,可他却不愿承认,这个孩子并非是他所生。
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梁棣沉了半晌才道:“如今这宫内的人,朕谁都不信,唯独只能信你。”
“所以把军权交给我,就是想看我们兄弟自相残杀吗?”温陌寒轻笑一声。
梁棣明白,他是在指梁泊尧之事。
正因为温陌寒不肯阻止梁泊尧把他关在宫中,强行上位称帝,他才罢免了温陌寒的官职,收回给他的封地。
“你是要听朕求你吗?!”
梁棣有些动怒,特别是温陌寒那副冷漠的眼神,让他自觉高傲的帝王至尊遭到了极大的侮辱和威胁。
温陌寒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并未说话。
王公公在一旁有些急,“王爷,陛下第一时间就找了您来,其实陛下一直都是信您的,之前也是有些赌气,并不是怀疑您,这事情您心中清楚的啊。”
“我清楚,可是,我不愿意。”
温陌寒打开盒子,拿出了那里面放置的兵符。
兵符在手,相当于大梁的军权在手。
梁棣的交托,并未让温陌寒有半分的暖心与感激,“儿臣只帮您平定这一次事件的动乱,平缓下去之后,该杀的杀,该埋的埋。”
“那一份恶名由儿臣来背,但儿臣有一个要求。”
温陌寒看向梁棣,也不用他开口,便直接道:“儿臣希望给他建一个陵墓,在皇家祖祠。”
“朕可以答应,让你母亲移葬在皇家祖祠,他不可以!”梁棣换了一个条件,他无法容忍一个希望害死他的儿子入皇家坟地。
这是他坚决无法容忍之事,绝不退缩。
“其实他早就知道,离开皇宫就是送死,但他还是到了儿臣的府上,把机会留给了您。”
温陌寒想要解释,梁棣却不想听,“朕不想听你这些废话,朕会圆你的心愿,不让你再为此存心结。”
“他就是想得到您的承认而已,就这么难吗?!”温陌寒也有些气。
梁棣深吸口气,“若不是他,朕也不会有今天的惨状,这都是拜他所赐,难道朕还要感激他?”
“您难道就不反思一下,如若当初他和儿臣掉落悬崖,您能站出来公平的惩治梁泊虓和他的母妃,就不会有今天的惨状出现了。”
“你是在说朕自作自受?!”梁棣瞬间恼火。
温陌寒轻声道:“难道不是吗?”
梁棣僵在床上,好似木头人一般,眼睛都没有再多眨一下。
温陌寒拿了兵符转身离去。
梁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又闭上眼睛,仿若入睡般静无一声。
王公公偷看两眼,不敢再说什么。
显然温陌寒最后这一句话深深地扎入了陛下的心,可除了武安王,又有谁敢这样对陛下说话呢?
恐怕除他之外,再无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