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屋子里气氛凝固。
气急败坏的儿子也不骂了,那位胖乎乎的房主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房主媳妇,脸色苍白,口干舌燥的直咽唾沫。
因为在他们听来,杜飞这句话可不是什么善意的提醒,而是**裸的威胁。
别看他们家现在穿的都是中山装、工作服,屋里摆的都是旧家具,就连收音机也是从信托商店买的二手的。
但他们家跟那些遗老遗少可不一样。
在解放前是有名的大资本家,比娄小娥他们家还鼎盛煊赫。
否则也不可能留住这么大一座宅子。
然而现在,他们却慌得一逼。
在不久前,他们通过一些人脉,得知情况不大好。
正在准备秘密前往香港。
他们家的情况,根本没有正常渠道,肯定要偷渡过去。
在这个年代,偷渡可不是小事,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当听到杨卫国说出‘想走赶紧走’的话,才会令他们旳反应这么大。
“大松,这……”房主妻子一脸急切的看着丈夫,已经快坐不住了。
房主咽口吐沫,跟儿子对视一眼,脸上堆起笑容:“卫国呀!你说这位买家,究竟什么来头?能不能给透露一二?”
杨卫国一愣,他头一次见到对方这样和颜悦色跟他说话。
他也是精明的,眼珠一转就知道,这不是冲他而是害怕杜飞。
杨卫国笑着道:“金叔儿,您这是为难我呀!在那边我可一点没透露您的情况。”
金大松干笑一声,胖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冲他儿子打个眼色。
之前破口大骂的年轻人立即会意,从兜里摸出一摞大团结,足有十多张,塞给杨卫国。
杨卫国捏了捏,嘿嘿一笑:“要说这位爷,来头可不小!旁的我也不知道,就我们商店的魏三爷……金叔儿,您老知道吧~”
金大松点头:“当年漕帮的魏老三,也是个人物。”
杨卫国撇撇嘴道:“就魏三爷,在我们这位爷跟前,也得点头哈腰装孙子。”
在场的金家三口人倒吸一口凉气。
却“啪”的一声,被聋老太太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疯丫头,你急什么,把衣服穿好了,肚皮还露着呢!”
秦京茹吐吐舌头,却仍急三火四的去开门。
杜飞站在门口,听到里边动静,莞尔一笑。
又等了片刻,秦京茹把门打开,一边慌忙用手理着头发,一边叫了声“杜飞哥”。
杜飞把点心递过去,低声道:“去叫你姐,然后到我屋里来。”
秦京茹接过点心,同时瞪大眼睛愣住,一双漂亮的杏核眼满是错愕。
她怎么也没想到,杜飞会突然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一时间,心里好似乱麻,委屈的瞪着杜飞,想道:“这个臭冤家,自个还是黄花闺女呀!怎么能……怎么能第一次,就跟别人一起呀!”
但杜飞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就一转身走了。
气的秦京茹一跺脚,噘着嘴恨恨的骂了一声“活土匪”。
但等她想了想,还是把点心盒子放下,回头跟聋老太太道:“奶奶,我上前院看看我姐去。”
聋老太太扁了扁没牙的嘴,却没再说什么。
秦京茹脚步匆匆,来到中院敲门。
“小姨,你干啥呀,大半夜的不睡觉。”棒梗被吵醒了,没好气的起床开门。
同时里屋的秦淮茹也听声,披着衣服起来,问道:“京茹,老太太怎么了?”
见秦京茹这时候跑来,还以为聋老太太不行了。
秦京茹忙道:“不是老太太,是杜飞哥,让我叫你,咱俩一起过去。”
秦淮茹一愣,看秦京茹有些娇羞,心里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问,跟里屋的贾张氏说了声就往外走。
外屋床上的棒梗,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原以为,他妈跟杜飞关系不清不楚的,怎么现在连他小姨也扯进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原先是自个想差了?
棒梗感觉有些头疼,干脆把被子蒙在头上,强行让自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