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想到小姐的箱子里,还有不少这布料呢,这要是小姐拿出去卖,哪怕卖四十五两银子一块,也能卖好几百两银子了吧?
张惠燕道,“这是今年绸布庄里最贵的料子,当然值这个价。”又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身上哪一件首饰,也不下于十两银子,何况是一件衣服,五十两银子,对于她们来说,还是值当的。”
“小姐,那你穿这个在身上,就是穿五十两银子在身上……小姐,要不,你卖了它们,重新去买別的衣裳穿,这样你还能落下不少银子花用呢。”向来会精打细算的香草,努力怂恿自家的小姐。
席凤好笑的白了她一眼,“我现在不缺银子花,而且这是人家的礼物,我拿去卖了,又重新买,就为了捞那点儿银子,传出去,你家小姐我成什么人了?”
香草一脸囧,“奴婢没想那么多。”她满脑子都是五十两银子就一件衣服,太浪费了。
张惠燕道,“阿凤,在白云寺讲经会之前,你把衣服做出来,到时候,穿到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面前去亮亮相,看她们这次遇到我们,还会不会一脸鄙视的样子。”
“该鄙视你,还是一样鄙视你,不会因为我穿了一件好衣裳,人家就会收起轻视我们的眼神。”席凤道。
一件衣服,改变不了家境,家境摆在这里,比不过人家,人家轻视你,你也不能说什么。
这个世界就这样,生活在高层的人,看不起生活在底层的人,想不让人轻视,那就要努力往上爬,爬到最高度,就没人敢轻视你了。
张惠燕撇了撇嘴,继续嗑瓜子。
香草见没片刻,碟子里就少了一大半瓜子,心疼的心肝都在揪着,那可是从姚记买来的。
她好想冲过去,把瓜子放起来,可为了这一点儿瓜子,就失礼,小姐一定会骂她的。
以后,谁还敢来找小姐玩儿啊。
香草用力将视线从碟子里挪开,然后埋头一心做针线活。
张惠燕嗑完了碟子里的瓜子,看看时间不早了,这才起身告辞。
张惠燕一走,香草就心疼的道,“小姐,那是你最喜欢吃的瓜子呢,都被张小姐吃光了。”
“小气鬼,不就是一把瓜子么,也值得你苦着个脸?”席凤白了她一眼,又道,“交朋友,贵在诚心,若是一把瓜子都舍不得给朋友吃,那我还能交到真心朋友么?”
“小姐说的是,都是奴婢思想狭隘,奴婢以后一定改。”下次再买姚记瓜子,她一定会放起来,桌子上就放一些普通的瓜子待客好了。
不年不节的,附近人家谁舍得用姚记瓜子待客啊,都不是太富裕人家。
晚上天黑了,刘妈才终于回来了。
阮氏急急问道,“刘妈,可订到客房了?”
刘妈苦着脸,摇头,“太太,我们去的晚,寺庙里的客房早就全都订出去了,听说那些个大户人家在半个月前就听到风声去定了客房,大户人家人多,每家每户都要定个十几间才够住,有一些大户人家去的晚,都没有定到,隔壁的张家,也没有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