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钰点头,“好。”
他知道事态严重。
府医给老夫人扎完针,赶紧到隔壁给陆菀看伤,见知若处理得极好,府医便给她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把知若和碧蝉看得惶惶不安。
丫鬟取了冰块来,知若用布包好给陆菀敷上。
府医给陆菀扎了两针,站起来走出来。
陆善渊急问,“老夫人和菀儿如何了?”
“回侯爷,老夫人无碍,已经醒了,喝碗参汤便可缓过来。但……大姑娘邪寒入体,身体太过虚弱,加上怒急攻心又大出血,便是雪上加霜。今后得好好的调养,若是再激动就真的伤到根本了,恐……子嗣艰难……”
陆善渊脸色微变,忙使眼色,府医赶紧闭嘴。
却刚好让听闻陆菀被侯爷打了冲进来的赵如意和余楚容听到。
两人心照不宣的装乖巧看戏。
曾氏脸色大变,若是子嗣困难,再好的姑娘娶了也有风险啊。
她知道谢老夫人费尽心思要娶陆菀,是为她儿子夺世子位助力,可如果二房媳妇无子又何谈助力呢?万一事情传出去,文渊的世子位还是请不来啊!
她心烦意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谢怀钰不知道母亲的心思,竟生出几分内疚来。
毕竟是未婚妻,闹成这样,他也是有责任。
他和陆菀相识半年多,起初是听从祖母的话,为了秦国公势力刻意接近陆菀,但相处下来也被她的高贵和美好打动,若不是因为余楚容说出陆菀的真面目,他应该会喜欢她。
最起码有她做当家主母,还是很有脸面的。
余楚容见谢怀钰露出怜惜之色,心一慌,忙走过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文渊哥哥莫担心,姐姐自幼娇养惯了,吃的都是上好的珍稀补品,一定能养好的。都怪我……,让你替表姐担心了。”
谢怀钰心正乱着,本听不进去,可含泪的翦眸透着可怜怯怯的眼神让他不忍。
柔声道,“这和你没有关系,是我没处理好分寸,害菀儿落水太久,以至伤了身子……”
菀儿?
可真亲热!
余楚容气得想拧他。
是谁在她病床前柔言细语?是谁说她比陆菀善解人意?是谁说后悔认识她晚了?
娘说得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想要富贵荣华要靠自己,男人都靠不住!
“亲家奶奶。”陆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走出来,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曾氏忙扶着,“老夫人,您有吩咐叫我进去就好,可别起来。”
“无妨。”陆老夫人哑声,抓住曾氏的手,“让你看笑话了。”
几十年来,她拼尽全力护住武安侯府的体面,心力交瘁,顷刻间被撕开一道裂痕,让谢家看了个大笑话。
“老夫人可别这样说,都是孽子惹下的祸端。”曾氏自知理亏。
陆老夫人心里安了些,谢家肯认就好,试探的开口摸对方的底:“菀儿身体这样……劳驾亲家奶奶回谢府说明情况,改日老婆子亲自登门致歉,与你们老夫人重新商议良辰吉日。”
“当不得道歉啊。老夫人放心,我回去定会让孽子跪祠堂。延迟婚礼的事情得我们老夫人点头才行啊。”曾氏的话让陆老夫人放心下来。
他们这是不肯延后婚礼的。
她逼不得自己的孙女,那就让谢家来逼,反正是谢家请来的赐婚,陆菀要怪也怪不到她这个祖母的头上。
“好,好,陆家乱糟糟的,实在招待不周啊。”陆老夫人对吴嬷嬷道,“吴嬷嬷……”
曾氏见她打算送客,赶紧道,“老夫人,我心疼菀儿,文渊也放心不下,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母子就在陆府叨扰一日。”
等不到谢老夫人的主意,他们母子回去定吃瓜落,不如呆在陆府等着侯爷和老夫人的主意呢。
陆老夫人微愣,看曾氏眼神坚持,知道不好打发,又觉得他们在可以给陆菀一点压力。
叹口气,“好,吴嬷嬷,你亲自去安排上房,替我好生服侍亲家奶奶和姑爷用晚膳。”
“是。”吴嬷嬷应着去了。
曾氏听到这个称呼心里松口气,只要陆老夫人坚持,陆菀这个媳妇就跑不了。
谢怀钰今晚要住在陆府!
余楚容眼神一闪,拿眼偷偷瞟向谢怀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