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陈圆殊尊称为老太爷的诸葛老人在走出房子前给陈二狗留了一句话,“第二次闭关前,一位年轻俗家和尚送了我这个牛鼻子老道一句话,我今天转交给你,道髓和佛谛一般,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 屎送尿,著衣吃饭,困来即卧,于小事得道,于小人成佛。”
陈二狗大致听得懂其中的意思,心中却没有波澜,一来张三千被带走对他来说就像富贵去部队,都差不多能算生离死别的地步,再者诸葛老人所说的东西太玄乎,陈二狗最不缺的东西就是张家寨疯癫老头唠叨了一辈子的疯话胡话,这些言语,不管如何金玉良言,到了陈二狗这里拿到手放在心里都变不出钱,他觉得自己最缺的就是权和钱,当然也少女人。
没了张三千拉二胡洗衣做饭躺在上铺听他胡乱改编的《水浒传》,陈二狗的生活的确冷清一大半了,起码打篮球都缺了个能跟肆虐王虎剩王解放两兄弟的伴,再过了一个星期王虎剩带着王解放也离开了山水华门,跟陈二狗说是去深圳那边办事,虽然小爷没往深处说,但陈二狗也猜得出大概,虎剩是想用不光彩的手段把那尊诸葛老人很上心的唐三彩天王像弄回来,最后再让自己亲手送到活到九十多岁的老人那里去,好让老神仙承自己一次情,陈二狗怎么会不懂这份心,只是王虎剩不说什么,陈二狗也不想说什么感谢,他虽然在张家寨办坏事的时候嘴上顺溜得很,但一到这种时刻就嘴拙,这是他打小就有的毛病,做错了什么,要感激什么,嘴上都不肯说,硬憋在心里,从不怕会把自己憋死,对已经躺进坟包的醉鬼老头是这样,对现在的王虎剩大将军也是如此。
一天深夜,陈二狗睡不着就研究布莱克-斯科尔斯的期权定价模型,越陷越深,差点没把才高中毕业只旁听了一些大学微宏观经济学课程的陈二狗脑子烧坏,他是一个很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一门学问不做到精深不比普通人强一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在他咬笔杆头痛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嗓音,“我是郭割虏,魏爷的司机。”
陈二狗心头一震,没有将那根铅笔放下,起身右手去开门,左手下垂,紧握铅笔,他来南京可不是度假旅游的,赵鲲鹏的风波还远没到尘埃落定的阶段,魏端公又出了大事情,陈二狗不能不悠着点,开了门,的确是郭割虏,还是跟野狼一样令胆小家伙毛骨悚然的眼神,陈二狗迅速打量了一遍,竟然发现这个从头到脚都充斥桀骜不驯的男人身上好几处残留血迹,还是新鲜的,陈二狗手上解剖畜生多了去,当然一眼就能判断出那些血撑死了就是两个钟头前放的,确定后面没人跟踪后放郭割虏进房间,这个不速之客第一句话就差点没让陈二狗吓掉下巴,“我刚刚把把魏爷害死还想动嫂子念头的死对头乔八指剁了,剁成碎块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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