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介甫推行新政,就已经准备好了牺牲的准备,所以休了吴瑾,让吴幼薇随母姓,以保她们母女平安。
杜蘅看到吴幼薇带了不少随从,问道:“怎么吴小姐亲自来了?”
“如今永嘉之乱,都说是家父推行新政所致,民女想要跟随钦差大臣,看看到底是新政的问题,还是底下官吏的问题。”
“即便你了解了真相,又如何呢?”
“这……”吴幼薇一时语塞。
她只是一腔热血,在替王介甫不值,可是从未想过,即便她了解了真相,她也没有能力扭转这一切。
朝堂争斗,从来争的不是一个是非对错,而是利益分配。
新政损害了那些既得利益者,他们必然群起而攻之。
想了想,她一个头磕了下来:“民女愿追随钦差大臣左右。”
啥?追随?
杜蘅愣了一下,注视着吴幼薇伏在地上那曼妙的身姿,是他理解的那种追随吗?
“咳,吴小姐,请先起来。”
杜蘅过去将她扶起,看着她的随从,其中一个明显就是色目人的长相,问道:“这位便是阿萨尔的弟弟阿姆尔吧?”
“他现在叫安敦,是京城香料行的行人。”
安敦跪了下来,虎目含泪:“请钦差大臣为我家族惨死的六口亡灵做主!”
“本官问你,你家六口是谁杀的?”
“是曹家,他放火烧了我家的香料铺,当时我家人都在熟睡之中,只有我因为起夜,而幸免于难。”
“可有证据?”
安敦愣了愣神:“证据?”
“没有证据,如何替你伸张正义?”
吴幼薇看向安敦,说道:“你仔细想想,当年是不是留下什么线索?”
“那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安敦今年不到四十,当年他不过十几岁,火起的那一刻,他只顾着逃命,“我见过放火的人,曹正就在他们之中。”
“光凭你的指认,只怕不行,他完全可以反咬你指认,你可知大梁律法,诬告是要反坐的。”
“贵人,小人不敢诬告,确实是他……我逃出火海的时候,躲在牌坊下面,亲眼看到曹正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的离去,那张狰狞的脸孔……小人永世不忘。”
“你说带了一帮的人,那些人你都认识吗?”
安敦摇了摇头:“其他人我就不认识了。”
“说说特征。”
安敦又仔细回忆:“有一个人……他头上长了个瘤子,其他人……太久了,我记不清了,只有这个瘤子的人印象深刻。”
二十三年过去了,人海茫茫,杜蘅有心想要为他申冤,可是上哪儿去找人?
“这些人什么身份你了解吗?”
“应该是江湖人士,山贼之类的人,否则不会这么心狠手辣。”
说话之间,下人来报:“少爷,门外又有人来求见。”
“谁?”
“说是番坊那边过来的人。”
杜蘅知道是迪丽娜扎派人过来,立即吩咐下人:“先将吴小姐一干人等,安排在客房里。”
下人立即带着吴幼薇和安敦等人下去。
接着迪丽娜扎的手下被带了上来,也是一个胡人,拱手道:“桃花使,我家主人请你过去一趟。”
“想必测量隐田有了结果?”
“正是。”
杜蘅轻轻点头:“好,先将隐田收上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