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土地既然是固定的，如何做大？”

“办法有很多，但很难，最轻快的方法就是把北齐打下来，北齐的土地就是我大梁的土地。”

“朕也有开疆拓土的宏愿，可这谈何容易？就算打下北齐，北齐也有那么多百姓，总不能将他们杀光了吧？”

杜蘅微微一笑：“杀百姓干什么？杀北齐官就行了。北齐跟咱们一样，他们的官僚也占据了全国大部分的土地。而且战争会淘汰一部分人口，绝对够维持几十年的了。”

“可这终究太远了，就算打得过北齐，短期内也无法缓解如今局势的压力。”

“不想杀北齐的官，那就杀我大梁的官。”

萧瑟猛地回头，紧紧的盯着杜蘅。

杜蘅被她盯的心里有些发毛：“陛下，我没有田地的，杀我没用。”

“那你有十几万贯，现在应该有二十万贯了吧？”

“你这是杀鸡取卵啊。”杜蘅无奈的道。

萧瑟笑了笑，又正色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陛下不是想继续推行新法吗？正好杀几个人。王相的青苗法，之所以到了下面就变了样，那是因为有人钻了漏洞，也有人篡改了规则。把这些人抓出来，全部砍了！”

“这……”萧瑟也被杜蘅的铁血手腕吓了一跳，不愧是武将世家出身，“那要杀多少人？本朝可是很少杀士大夫的。”

“找几个罪孽深重的杀一杀，其他的嘛，既然不能杀，那就抄个家呗，让他们把吞并的土地先吐出来再说。”

萧瑟惊疑不定，王介甫变法，也仅仅是限制官僚地主继续兼并农民的土地，而杜蘅的做法比王介甫更狠，直接到地主手里头抢土地。

杜蘅笑了笑说：“陛下，这些土地如果你不帮农民抢，等到农民自己动手去抢，则社稷危矣。”

冷兵器时代，朝廷没有枪炮镇压，只能拼人，但士农工商，农民人口最多，而且军队之中大多数也都是农民子弟。

一旦出现大规模的农民起义，那就像传染病似的，各个地方都会揭竿而起，到时朝廷就会应接不暇。

这个道理萧瑟自然也很清楚，只是她仍旧有很大的疑虑。

“虽然这个方法，没法把饼做大，但至少能从官僚地主的牙缝里抠出点食物残渣，分给百姓，解一解燃眉之急。”

“朕担心的是……滥杀无辜，朝政会乱。”

杜蘅微笑道：“陛下放心，绝不会滥杀无辜，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而且罪证会摆在明面上。”

“明天就上朝了，你现在收集罪证哪里来得及？”

“明天上不上朝，不是陛下说了算的吗？”

萧瑟愣了一下，问道：“你是想让朕……装病不上朝？”

“这病该装还得装，否则陛下如此处理眼下的局势？完全没有与旧党抗争的筹码。现在必须让花神使司抓紧时间，将推行青苗法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的罪证给找出来。到了朝会那会儿，陛下才能拿出有效反击的手段。”

萧瑟沉吟了良久，问道：“你需要多长时间？”

“想要全部查清，需要的时间肯定很长，所以就先动一批，让那些想要破坏新政的人，稍微收一收心，短时间内他们不敢再有行动。”

杜蘅知道王介甫的青苗法，好归好，但苦于没有实现的土壤。

哪怕到了前世那个时代，也依旧没有，不过吃了科技发展的红利，把饼做大了而已，确保每个人都饿不死。

饿不死是饿不死了，但买不起房、看不起病、养不起孩子……躲过一个陷阱，还有无数的陷阱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