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掏出了一只小药瓶,掏出一颗药丸,用手捻碎了,和了点水,给他灌了进去。
杜蘅也不清楚,人在这种情况,都已经丧失了吞咽能力,能不能把药水灌进去。
但总之,伤者微微睁开眼睛:“吐蕃……吐蕃军官抢劫了使团……”
“吐蕃军官?”杜蘅皱眉。
陈骨扫视一眼,地上的一些尸体,说道:“这里只有二三十人,其他人呢?”
“跑,跑了……”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
杜蘅招呼崔大夫:“再给他灌点你那个药水。”
“没用了,我刚才只是吊了他一口气上来,他忍了巨大的苦楚,跟你说了这么多。”
“那就再吊一口气。”
“杜公子,你可真是活阎王啊,人都咽气了,你再把他一口气吊上来,他反正活不成了,何必让他多受一重痛苦呢?”崔大夫很是无语的看着杜蘅。
“我还没问完呢。”
崔大夫无奈,又拿出了一颗黑黝黝的药丸,捻碎了和水灌进那人的嘴里。
但药水从他嘴角溢了出来,根本就灌不进去。
“没用了,醒不了了。”
“再找找看,有没有活的。”
杜蘅站了起来,在草丛中四处寻找。
但也没有发现活口。
陈骨从一具尸体胸口拔出了一把兵刃,对杜蘅道:“这是吐蕃军队配备的水波刃。”
所谓的水波刃,指的是刀的纹路,在阳光之下可以呈现出水波一样流动的感觉。
这种刀一般很珍贵,并不是每个吐蕃士兵都能配备,因为现在的吐蕃士兵,很多都是农民出身,他们没有这种高档的兵器,应该是在军队中稍微有点职位的军官配备。
“吐蕃一向与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打劫我们的使团?”许安眉头微锁,走到杜蘅身边,提出了疑惑,“我们两国是交好的啊,前些年他们与北齐边境冲突,还派遣使者到大梁,为什么要杀咱们的使团?”
“使团带了那么多奇珍异宝,对于贫瘠的吐蕃而言,那得有多大的诱惑啊。”陈骨道,“以前也发生过很多吐蕃士兵,打劫商队的事,一点也不稀奇。”
贾巴尔赞同的点头:“对,这种事我以前也遇到过一次,我死里逃生才逃出来的。”
“你是吐蕃人,你来说说。”陈骨拽了一把绿婆奴,神色也有一些愠怒,“这附近有什么军队?”
绿婆奴道:“我想这是误会,虽然有些吐蕃士兵,他们为了一己之私,会去打劫商队,但这是使团啊,要是被发现了,是要被斩首的。”
“或许……这完全是一场嫁祸。”杜蘅开口。
陈骨讶异:“子芳,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把水波刃或许是故意留下的,战场厮杀的时候,你觉得什么情况,会把自己的兵器留下?”
“除非兵器被夺,或许拿兵器去射杀敌人,又或者自己濒临死亡,兵器刺入对方胸膛的时候,没有力气拔出。”
“毫无疑问,这里不久之前经历了一场厮杀。”杜蘅在案发现场走动,“可是这些死者都是使团的人,没有敌人的身影。”
“不错,这次的使团护卫都是精锐,敌人只斩杀了三十几人,说明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全面碾压,必然他们也会有一些伤亡,可是现场没有他们的尸首。”许安说出了疑点,“说明有人处理过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