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李公子说错了吗?”沈市丞呵斥。
花子期只能把气吞了下来。
苏山虎赔笑上前:“杜公子,李公子,刚才都是误会,都怪我不在衙门里,底下的人又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多有得罪,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一句话,就将自己的责任给摘干净了。
当然,如果他真在市署,也绝不会让人把杜蘅和李碧莲下狱。
“来啊,吩咐厨房,准备一桌上好酒菜。”
沈市丞吩咐狱卒,又一脸谄媚的看着李碧莲:“李公子,待会儿下官亲自敬你几杯,好好给你赔罪。”
“想喝酒啊?好啊,就在这牢房里喝。”说着,李碧莲一屁股坐在了木板床上,身子向后一倒,直接躺了下去。
苏山虎微微皱眉,看这架势是不想走了啊。
不走哪行啊,要是李留守亲自过来,他们哪里担待得起?
沈市丞觍着脸走上前:“李公子,你身份尊贵,你怎么能待在牢房呢,多晦气啊。”
“这话说的,不是你把我弄进来的吗?”
沈市丞一时语塞。
苏山虎看了看坐在床沿的杜蘅,笑道:“杜公子,你劝劝李公子,牢房是给犯人待的地方,你们的案子我都了解过了,都是误会。”
“苏市令,案子是你们审的,现在怎么成了是误会呢?”杜蘅好笑的道,“审案这种事多严肃啊,又不是儿戏。”
“确实是误会。”沈市丞道。
杜蘅笑了笑:“如果都是误会,那么司法的尊严何在?”
沈市丞道:“杜公子,你看,老夫都给你们赔不是了,你就行行好,劝李公子出来吧。”
“我不出去,我看这牢房挺好的,比留守府好。”李碧莲道。
沈市丞见状,立即就将责任推给花子期:“二位,下官也是被奸人蒙蔽,一时不察,才会造成现在这种误会,请二位不要与我置气。”
“《大梁律》好像有一条规定,诬告反坐,是不是这样?”杜蘅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
苏山虎立即会意,平白无故被下了狱,杜蘅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花子期显然也明白了杜蘅的意图,愤恨的道:“杜蘅,你不过一介庶民,你摆什么谱?苏市令和沈市丞亲自过来请你,你却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花公子这话确实杀人诛心啊,我正是因为要做一个守法公民,因此才会乖乖的下狱,否则就凭市署这几个人,岂能那么轻易的拿住我?”
“松花蛋中毒事件,市署已经不追究了,你还待如何?”
杜蘅淡漠的扫视一眼,眼里忽然杀机一闪:“如果我们有罪,那就让法律来审判,该在地牢里关多久那就关多久。”
“如果我们无罪,那么就是有人诬告,按律以反坐论处。这样才能维护司法的公平公正。杜蘅一介草民,不敢触犯律法的尊严!”
花子期冷笑道:“哼,你想坐牢那就继续坐,苏市令和沈市丞都与家父有着莫逆之交,你以为凭你一句话,他们就会判我一个反坐?”
“来啊,把花公子拿下!”沈市丞冷冷的开口。
花子期懵了一下,盯着沈市丞:“你敢拿我?”
“我是官,你是民,有何不敢?”
“就不怕我把你收的贿赂给你抖搂出来?”
沈市丞冷笑了一声:“本官何时受过你的贿赂?那些不过是本官从你花家查抄的赃款,我已经充公了!”
花子期目瞪口呆。
在市署当官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很快,衙役过来,迅速就将花子期按在地上。
沈市丞蹲了下来,冷冷注视着他:“花少爷,我提醒你一句,本朝律法行贿和受贿是同罪的。”
一句话,花子期登时不敢作声。
如果他敢攀咬沈市丞受贿,那么作为行贿之人,他也会受到同样的处罚。
而他身为商人之子,在官场上沾亲带故的关系,自然比不上沈市丞,只会处罚的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