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入伍,操练队列,为的就是将纪律性刻在骨头里。
后世的中二少年们,进了大熔炉,尚且能脱胎换骨,更别说这些心思淳朴的义乌后生了。
尤其是在明白了,自己如今过的好日子,今后要过的好日子,全都来自韩东主之后,对韩琛的指令,更是发自心底的驯服。
当韩琛喊出将豪奴们拿下的命令之后,这些家丁脑子里其实没太多想法,下意识的就冲了上去!
沈家豪奴腰间挎着刀,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可家丁们也并非赤手空拳。
因一时凑不齐这么多兵刃,又不曾仔细考察家丁们的秉性,所以,家丁们还未配发大刀长枪。
又考虑到日后这些家丁,活动的范围多半是在城中,是以,韩姑爷一人给配了根小臂长短的竹棍。
这竹棍茶杯粗细,挑选的乃是经年的老竹,结实坚硬,轻易可敲断骨头。
中间塞了四分之一空间的细沙,两头封死,随着挥动,细沙自然滑动,增加动能,实战效果凶残!
灵感来自于韩琛上一世见过的街头凶器,不过他见到的是镀锌水管。
家丁们虽然势若猛虎,可内心并未有太多波动。
不过是斗殴而已,又非什么大事,激动个啥?
这些后生,自小便见多了宗族械斗,乡里互殴,抢矿、抢水,哪一回不得闹出几条人命?
莫说操着竹棍和人打斗,便是削掉脑袋,砍断手脚的事情,在这五十名义乌后生眼中,也是等闲事。
骑兵对步兵,优势是很大,但那得马儿跑起来才行。
如罗沈氏派来的这帮豪奴一般,策马静立,非但没有武力加成,反而因为身在马背上,动作不够灵活,只能充当活靶子。
家丁们从后腰抽出竹棍,噼里啪啦打过来,十个豪奴顿时就慌了。
“莫要伤到马匹!”
陈小相公的公鸭嗓适时响起,家丁们下手自有分寸,只往那些耀武扬威的豪奴身上招呼。
这乱斗的场面,将旁边的干活的庄户、工匠看的目瞪口呆,哪怕是骂尽天下读书人的陈继儒,都乱了心神。
可陈厚照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觉得兴奋,脑袋依然条理清晰,只能感慨,有些人天生就神经粗壮,堪比钢筋。
大牛虽然鼻翼耸动,猛喘粗气,一双眼睛瞪的猩红,可心里却实实在在牢记着福伯教他的话,不管形势如何,只记住一点,死也要护住姑爷!
有那站位靠后的沈家豪奴,见形势不妙,当即抽出了腰刀,还未逞凶,便听呼的一声,一道黑影如墨龙出世,直砸当胸!
却是韩姑爷不解气,随手夺了大牛的长棍,直接当标枪掷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被砸中那豪奴当即惨叫栽下马,人在半空中,一口血箭便喷了出来!
韩姑爷有九牛二虎之力,字面意思那种,若非留了手,那长棍能将人洞穿!
几个呼吸间,十名刚刚还耀武扬威,跋扈不可一世的豪奴,便被打落马下,一个个鼻青脸肿,断手断脚,崭新的青衣小帽,全是泥土灰尘,满是乌黑的脚印子,犹如被迁徙的野牛群踩过一遍似得。
大牛愣在当场,怔怔的看着自己发麻的双手,对自己保护姑爷的职责,有了深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