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琛之所以设计陈小相公,可不如陈继儒想的那样,只是为了捉弄兄弟开玩笑。
却是见那陈厚照,在庄子上呆了几天,便有些耐不住寂寞,暗戳戳的提了几次,想去县城探一探青楼楚馆。
刚交往时,韩琛自然不好管他。
可现如今,却是真把陈厚照当兄弟了。
这小子才十五岁,身量虽然不低,甚是强壮,可终究是长身体的时候。
和后世不同,武朝人,哪怕是家中富庶之辈,发育也稍显晚一点。
也就是说,陈厚照这小子还能长个。
加上少年不知节制,必然空伐身子,日后再将养,终究是亏了根基,轻则体弱多病,重则短命早夭。
哪怕没这么严重,但少年不知精珍贵,到老望穴空流泪啊。
想起上次在晴雨楼,陈小相公一人独揽十多位小娘子,韩琛就牙疼。
可陈厚照正处在叛逆期,直接限制他,虽多半会听自己这个兄长的话,但终究暗戳戳心中不美,万一搞一出落跑钻青楼的戏码,又该如何?
不得已,只能把他引导到感兴趣的武事上面,从这平地基、建训练场开始,就拘住他,方能成事。
陈厚照不知身在套中,只觉二哥这番话,最合心意,心里惦记着日后和那五十个义乌家丁争胜,随口就答应下来,和韩琛一同当监工,督建训练场。
兄弟三人说了会闲话,用了晚饭,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这几日,陈继儒正迷《儒林外史》,韩琛口述录书,半日功夫就能搞出五万多字,另半日,速记员们整理文稿,到了夜里,陈继儒就拿着书稿秉烛夜读。
读到兴处,独自在屋里转圈,犹如拉磨的老驴。
只觉二弟大才,这般口述,竟能录出如此奇文,若是能走科举,怕是早就金榜题名,做了挂红披彩的状元郎!
如此过了两日,陈继儒发现,自己读书的速度,竟然赶不上韩琛录书的速度,顿时感觉一阵头大。
自己这结拜的二弟,究竟是个什么妖孽?
书稿分作两份,一份是杂乱速记,一份是撰写完整,完整那份自然要每日送往莘薪堂,以便书局雕版,待到书成之时,就可大举刊印。
而速记那一份,就留给了陈继儒追书过瘾。
这货发现自己追书的速度赶不上韩琛录书的速度之后,索性慢下性子,将这部《儒林外史》重头篆抄一遍,平日里,却是少了和两位义弟的交谈。
再说那陈厚照陈子龙,兴奋异常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小邓子早早打好了热水,给自家公子烫脚。
陈厚照只觉得,跟着二哥,就不会有无聊的时候。
絮絮叨叨,也不管老魏和小邓子听不听得懂,说些练兵的事。
小邓子一脸崇拜,手脚麻利的伺候公子爷,表现的恰到好处。
老魏则在一旁打个下手,时不时的应和一下陈厚照,只是想到那练兵之法,未免笑的有些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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