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定然是刘姐姐的隐疾治好了,这才如此欢欣!”
“那定然是了!可那幽香,又是从何而来?”
此时的有钱人,遮掩身上气味的方式,无非是多用香粉和薰衣裳两种法子。
可香粉涂的少了,不管用,涂的多了,难免有刺鼻之感,而且,并不能持久。
至于衣裳熏香,却只能稍稍起那么一点作用,一个注意不到,便要和体味掺杂在一起,香香臭臭的,还不如香粉管用。
如这刘小姐,家财颇丰,但身有隐疾,便只得离群索居,不和人接近。
女儿家,哪有不爱美的?
更别说如刘小姐这般的大家闺秀了,可天生狐臭,却是谁也没法子的事,寻医问药不曾停歇,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婚期临近,本就心底忐忑在意的刘小姐,越发难过,甚至,想到过一了百了。
若是市井间讨生活的粗俗妇人,莫说是有狐臭了,便是秃子、癞子,该赚钱养家、做工带娃,那是一样也不会差,生活艰难,哪有心思关注这个?
偏偏这大家闺秀,却是当真在意,一想到婚后丈夫会因为体味厌恶,刘小姐就忍不住以泪洗面。
可前两日,事情却是有了转机。
刘小姐的手帕交李家小姐李采薇特意拜见,言说李家商号自大王庄得了些新奇的胭脂水粉,请刘姐姐一同试试。
刘小姐当即就好奇了。
要知道,刘小姐自小聪颖,家里又请的起西席,很是有些才学的,对于诗词之道更是痴迷,如何会不清楚,那“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韩相公如今便居于大王庄?
和后世追星的迷妹迷弟也没太大区别,韩相公乃至大王庄的一举一动,整个宁波乃至整个江南,都有一大群诗词爱好者关注的,刘小姐也是其中之一。
当李采薇李小姐说了,这新奇的水粉正是韩相公研究秘方特制的,为的是让未婚妻楚小姐更加光彩照人。
如此一说,那追星迷妹刘小姐如何还能忍的住?当场便让李采薇将新型水粉取出来,试用一番。
素气的白瓷小瓶,刚好握在手掌心,小巧可爱,瓶身上有淡青色的痕迹组成两句短诗:“粉香看欲别,空剩当时月”,当即,那刘小姐如遭雷击!
便是这两句短诗,就足以让这韩相公特意为楚小姐制作的水粉名扬天下,引无数女子嫉妒!
精致的软木塞,刚一打开,一股淡淡的幽香,便飘了出来。
这香气并不刺鼻,偏偏凝练,透着一股隽永。
李采薇从旁指点,这水粉该如何使用。
刘小姐怀着追星的激动心情,将瓶中那凉凉的香液小心滴在手上,抹在手腕、脖颈等处,更加幽淡的香气,便发散开来……
李采薇离去后,刘小姐躲在闺房中尽情哭了一鼻子。
待到眼睛消肿,便召集闺房姐妹,举办了这次宴会。
同是亲近的姐妹,自然不止一人知道刘小姐的隐疾,如今只道她寻了名医,治好了,都悄咪咪的恭喜一番。
那刘小姐却也大气,身为韩相公迷妹的她便将那新式水粉取了出来,打开瓶塞,引来一阵低低的赞叹。
“韩相公有言,此物唤做香水,想来,是取返璞归真、见性明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