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疲惫地靠在枕上,痛苦地蹙着眉。
相柳给她盖被子,小夭突然睁开了眼睛:“为什么?”
相柳看着小夭,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个为什么,是为什么逼她悔婚,还是为什么用妖术窥探她的内心。
小夭却已放弃追问,闭上了眼睛,喃喃说:“我好难受……相柳,我难受……”
相柳的手掌贴在小夭的额头,低声说:“你会忘记刚才的事,睡一觉就好了!”
小夭睡着了,唇畔却是一缕讥讽的笑,似乎在说:睡一觉,不会好!
—— ——
小夭醒来时,头痛欲裂。她觉得昨夜的事有点古怪,可想了半晌,想不出所以然,便放弃了。
也许因为今日起得早,相柳竟然不在。
小夭洗漱完,吃过饭,穿着丝袄,在阳光下发呆,听到院外传来一阵阵孩童的嬉闹声。
她打开门,看到七八个孩童在玩过家家的游戏,此时正在准备婚礼,要嫁新娘了。小夭不禁靠在门上,笑看着。她忽然想起了麻子和串子,她把他们捡回去时,他们大概就这么大,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可没这么吵,十分沉默畏缩,警惕小心,尽量多干活,少吃饭,唯恐被她再扔出去。很久后,两人才相信她和老木不会因为他们多吃一口饭,就把他们赶走。
这应该是**十年前的事了吧!麻子和串子坟头的青草都应该长过无数茬了,可在她的记忆中,一切依旧鲜明。
不远处的墙根下,坐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看上去很老了,可精神依旧好,头发衣服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笑眯眯地看着孩子们玩闹。
老婆婆对小夭招手:“小姑娘,到太阳下来坐着。”
小夭走了过去,坐在向阳的墙根下,十分暖和,有一种春日的舒服感。
老婆婆说:“以前没见过你,你是宝柱的……”
小夭不知道宝柱是谁,也许是相柳幻化的某个人,也许是相柳的下属幻化的某个人,反正应该是这位老婆婆的邻居,小夭随口道:“亲戚,我最近刚来。”
老婆婆说:“是不是被孩子给吵到了?你还没生孩子吧?”
小夭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这辈子有没有福气有孩子。”她悔了赤水族长的婚,跟着个野男人跑掉了,这辈子只怕再没男人敢娶她。
老婆婆道:“有没有福气,是你自己说了算。”
听这话倒不像是一般的山野村妪,小夭不禁细看了一眼老婆婆,又看了看四周,只觉有点眼熟。如果把那一排茂密的灌木丛扒掉,让路直通向河边,如果老婆婆的屋子变得小一些、旧一些……小夭迟疑地问:“这是回春堂吗?”
老婆婆说:“是啊!”
小夭愣住,呆看着老婆婆:“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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