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悍三捧着脸,一贯机灵的他闻言也立马反应过来,啪啪啪又连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然后点头如捣蒜,迭声道:“孟爷教训的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孟堂主转过身,冲付洪学双手一拱,“不知小大人到此是访亲还是查案?若是查案找人,在酆都这小地方,孟某当能帮得上忙。”
六扇门现身酆都,对黑手帮来讲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用,我在这里要住些日子,管好你的手下,再乱伸爪子,剁的可就不是手掌了!”
付洪学双手倒缚,语气森然。
一副小大人的作派。
……
送走了恶客,李安然和少年并肩子坐了下来。
“你是六扇门的大人?”
“我可不是!我走江湖的侠客,怎么能是六扇门的鹰犬!不过拿令牌唬人就没问题。”
“少来!这要是穿帮……”
“穿不了,令牌可是真的!”
付洪学的脑回路总让李安然感到清奇。
不过滋要是这令牌不假,有这面旗扯着,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打前天拿了胡悍三的银子,李安然心里就算了笔账。
早听说黑手帮和县太爷联手刮地皮,一年好几万雪花银。
真要跑路,银子起码得管够。
“你这么嚣张,你家大人怎会放心你一个人跑出来?”
李安然看着付洪学手里拿着令牌一脸显摆的样子,忍不住揶揄。
“好不容易才跑出来闯江湖,哪能再让他们管着……”
好家伙,原来是个离家出走的。
用付洪学的话讲,他从小便向往刀客,满月时抓周抓的是刀,打小儿最爱的玩具也是刀。
偏偏家里让他学什么卜卦星相风水,天天晚上打着呵欠被人拖起来看星星逛坟地不说,练的家伙什还是一把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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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哇!”
付洪学叹了口气,“我现在见到拿扇子的就想一刀给他骟了!解气!”
怪不得别着把刀却使得啥也不是。
李安然心想。
“你别小看我的刀法!”
付洪学见李安然一脸的嫌弃,连忙补充道:“我太爷爷的爷爷留下的刀谱,刚刚偷到手不久,才开始练!”
也难怪这位付姓少年要离家出走。
一来家里没有他心心念念的精彩江湖。
二来被人看着天天看星星刨坟玩扇子,哪有时间练刀?
付洪学说到刀就兴奋,“呛啷”一声拔出刀来,“就这,也打遍酆都刀馆未逢敌手!”
看来这娃儿刚跑出来不久,酆都县哪有什么刀馆,打刀的铁匠铺子都没得几个。
牛皮都吹不好,难怪找上自己。
“所以你现在才半重楼?”
“我跟你讲啊!我是没办法!”
付洪学脸蛋子一苦,“功法啊,家里不让练!”
“爷爷封了我的八脉,说是我天生八脉俱通,那些后天功法不让碰,免得浊气侵蚀……”
话没说完又把脸一昂,“等我满了十八,元阳蕴足,解开经脉起步就是上三境哩!”
“那你这半重楼又是怎么回事儿?”
“嘿嘿,八脉不让,我练‘奇经’总可以的好伐!我好不容易搞到了一本功法……”
“又是你太爷爷的爷爷的?”
“你是个大聪明!”
李安然:“……”
摸了本刀谱、功法,练了没几天就敢出来跑江湖……
少年,你对江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李安然拿过少年手里的刀,收刀入鞘。
“你看好了!”
说着侧身再拔刀斜向下一斩。
“刷”!
匹练似的刀光乍现,而后又往刀鞘中一闪而没。
正是付洪学斩下泼皮手掌的那一刀。
只是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好快!”付洪学眼里满是星星。
“你刚刚用的这一刀,应该是半招吧,你使全了我看看。”
付洪学接过刀,奋力显摆。
小屋灯光昏黄,少年身影摇曳,刀光倾泻如水……
“说实话,这一刀不咋样!”
“什么!我太爷爷的爷爷当年可是……”
付洪学话说到一半,似意识到不应提及来历,及时止住了话头。
只是脸上满是不服。
“半招我刚刚看过,有十余处破绽……”
李安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现在使全了……”
“怎么样?”
“随手可破!”
付洪学:“……”
“你这一刀……”
李安然抽出杀猪刀。
“这里……”
“还有这里……”
“这个角度应该这样……”
“刃尖要低一些!这样顺势才能……”
说着,让付洪学依招式出刀。
李安然随手用了十数种刀势,若付洪学不按自己刚刚所述的方法变换刀招中的细微处,就等于自己把手腕送到了杀猪刀的刀口……
一来二去。
付洪学使刀越使越兴奋,也越使越佩服。
“呀!”
“噫!”
“果然!”
“他娘的!太爷爷的蠢爷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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