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灵泽没有出现。
他再次放弃所有,把灵力尽数给了她。
云麓被吓坏了:“啊啊,神君不见了!谁给我们吃食补充体力啊?怎么办……”
“你们按照事件顺序继续演绎,我去破阵!”殊华打开储物袋,抓出一堆食物丢过去,一刻不停地向前飞奔。
有了灵力就是好,她快如闪电,抗争规则的能力更强。
每当规则想要将她拽回去时,她就把根须深深地扎入到泥土深处,抓住能抓住的所有一切。
这一次,她在栾树林中修炼疗伤,静看仙后熙琉凌迟自己的心脏,没有再花力气争斗。
规则会吞噬灵力,她不想将有限的力量浪费在过往,她要更多地保证未来——如果灵泽还能出现,他会需要这份灵力。
但是灵泽再也没有出现。
抗争和等待中,第四个黑夜来临,月亮升起,栾树花随风“哗哗”地响个不停。
殊华蝙蝠似地倒挂在栾树稍上安静等待,直至独苏出现。
穿着黑色长袍的独苏,苍白得像一只鬼。
鲜血从他的指尖不停滴落,围绕地上的“神女殊华”结成一个小型法阵。
阵法形成的那一刻,独苏摇晃着摔倒在地上,口中喷出鲜血。
他癫狂地笑着,爬到“神女殊华”身边,探手盖住她圆睁的双目:“小殊,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但不管他怎么想办法,“神女殊华”的眼睛始终不肯闭上。
于是他苦笑着捂住脸,嘶哑低喃:“痛苦让人疯狂,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可随即,他又放开手,怒目视天,自言自语:“不行,我要杀掉所有辜负我的,我要把他们踩在脚下!”
他又低头温柔地看向“神女殊华”:“如果我有权势,你就不必受这个苦,我也不必受这种罪。”
“所以,小殊,我必须得到三界最至高无上的权势,这样,你才不会被人抢走、被人残害,永永远远和我在一起……”
独苏站起身来,低声念叨着,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殊华跳下树梢,抽出青骄斧,面无表情地劈碎了阵法。
独苏若有所感,迅速回身,怒目而视:“你……”
看清楚殊华后,他的表情变得惊愕恐慌:“小殊,你为什么会有灵力?”
不等殊华回答,他又失控地尖叫起来:“是灵泽!对不对?他使用秘法,将自己所有的灵力都给了你!”
殊华冷漠地注视着他,用力将青骄斧插入地面:“我必须知道所有真相!”
“哪怕灵泽会被这个世界吞噬,彻底沦为行尸走肉吗?你不去找他救他,却在这里守候所谓真相?已经发生并无法改变的事,真有那么重要吗?”
独苏就像失去糖果的小孩子,癫狂哭喊:“小殊!你不是一直都很爱灵泽吗?他一次又一次为你付出所有,你快去救他啊!我求你了!你不要留在这里,我求你!”
“你疯得不轻。”殊华平静地道:“我不会去找灵泽,我要破阵!”
只有破除虢国这个大阵,才能一劳永逸地解救所有涉及人员,包括灵泽。
“你这个恶毒冷酷的女人!”独苏开始骂她,“灵泽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救他?快走啊!我不要你留在这里!”
“他们来了!”殊华打断他的话,看向树林。
浑身是血的慕余生被苏大吉驮了过来,云麓和月笼纱紧紧跟着。
慕余生的手触碰到“神女殊华”的那一刻,第五个白昼如期到来。
独苏惨叫一声,仓惶地飞快遁走。
殊华隐去身形,继续旁观。
慕余生发现“神女殊华”的心脏消失,惊恐地跑进树林到处搜寻。
仙后熙琉很快出现,手里拎着被捆成一团的“慕容昊”——也就是在虢国之时的独苏。
她把慕容昊丢在地上,微笑着祭出一把巨大的冰锯,轻灵地舞动指尖,操纵冰锯将“神女殊华”锯成碎块。
“你错了吗?违抗母命,为这低贱的凡人,抛弃仙庭太子的职责,值得吗?”
她每拉扯一下冰锯,就要询问慕容昊一次。
“看到她变成这个样子,你开心不?都是你害的,是你惹我的。”
“我要把她切成碎片,扔到四野八荒,极渊深处,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消散于世间。”
慕容昊趴在地上疯狂磕头,磕得满头满身的血:“我错了!求求你放过她!我错了!我跟你回去,我错了!求你啊!”
仙后熙琉充耳不闻,仍然继续拉扯冰锯,泄愤责问。
“你错了吗?为了这么一个不爱你的凡人,辜负你的生母,辜负为你枉死的万千青霜族人。”
“你错了吗?我给过你机会,让你重归仙庭好留她性命,你却欺我骗我瞒我!她就是你害死的!”
“啊!”慕容昊发出可怕的嘶吼声,鲜血从他眼中滴落,绳索应声而断。
他拔出短匕,冲向熙琉,疯狂刺杀。
熙琉大笑出声,将他打倒在地:“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居然刺杀生你养你的母亲!”
慕容昊爬起又被打倒,打倒又爬起,第一百次刺杀熙琉失败后,他疯狂地大笑着,切断了自己的喉管。
鲜血喷射了熙琉满头满身。
她尖叫痛哭,抓住慕容昊飞走。
一无所获的慕余生赶了回来,他惊恐地看着变成碎块的“神女殊华”,发出凄厉的悲鸣声。
良久,他抬起头来,双眸赤红,目光疯狂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