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即,强烈的委屈难过又潮水般侵袭而至,灵泽低着头,沮丧地垂着眼帘,慢吞吞地把水端出去。
他的肩头耷拉着,步履蹒跚,让人看着就同情。
陵阳板着脸一言不发,觉得他家神君受了大委屈。
苏大吉对手指:“这个……这个……”
“倒也不必如此严苛!”云麓说出大家的心声,“神君对你多好啊!”
只有月笼纱站殊华:“小殊是给他治病!有嘴不说话,必须得治!”
殊华颇欣慰:“都散了,各自休息,究竟怎么回事,明日就知道了。”
走出房门,月笼纱第一件事就是冲向灵泽:“还认得字吗?”
灵泽疑惑地看着她,天真又傻气。
“咳咳,若还记得,可以看看这个。”月笼纱丢过去一堆话本。
《头牌花魁必修三十二技能》、《为追妻,他做了她的侍官》、《神君他养崽追妻忙》。
灵泽紧紧地抓住书,不敢置信地看着月笼纱。
月笼纱被他纯真清亮的眼神看得老脸发红:“哎呀,仅供参考!不关我的事啊,是我无意间丢在桌上,你自己翻了看的!”
灵泽用力点头:“是我,都是我!”
月笼纱勉励地拍拍他的肩,转身走开。
她边走边时不时瞅一眼传音尺,看筅北会不会想起来给她传个消息。
然而,传音尺始终安静,筅北没有给她只言片语。
她摇头叹息,觉得二人已经走到尽头。
筅北不会离开和背叛独苏,她同样做不到抛下殊华跟随他。
当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这样吧。
殊华把重新整理过的仙界世家谱翻出来,坐在灯下仔细琢磨。
万物有情,整个苍梧境就是一个极大的人情网,只要拿捏运作得当,就能尽量多地争取到有利面。
独苏执念太深又太疯狂,她必须有自己的杀手锏。
直到有了数,她才起身去睡。
躺下就觉得不对,惊跳起身,回眸去看,只见灵泽披散着头发,怯生生地拉着被子露出半张脸,眼睛湿润黑亮,清澈如泉又饱含深情。
“我滴妈呀!”小雨滴“啧啧”出声,“神君堕落了!”
“嘎!”圆滚滚激动地从灵兽袋中探出头来看热闹,却被殊华残忍地掐着脖子扔出门去。
“灵泽,你在做什么!”殊华颇有些气急败坏,“这是侍官能做的事吗?”
“是侍官该做的事!”灵泽斩钉截铁,“为你纾解疲累,予你欢喜!陪你双修,助你增进修为!我会尽心尽力,包君满意!”
“……”殊华头痛地捏眉心,咆哮:“月笼纱!”
没人搭理她。
反而是灵泽的声音又在她的识海里疯狂响起。
“被小殊嫌弃了……好难过……是我不够好看吗?”
“是我的身材不好吗?我明明宽肩窄腰大长腿,比朝暮崖上的任何一个雄性都要更好看!”
“那是我有体味?可我才刚在灵泉水里洗涮了十遍!还熏了她最喜欢的草木香!”
“我喜欢小殊,愿意为她做一切,哪怕她不想负责也可以的……”
殊华苦不堪言:“灵泽,你是否可以什么都别想?就闭上眼睛睡觉?”
灵泽爽快应下,但是长手长腿随之缠上,把她紧紧搂入怀中,乖乖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殊华整夜无眠,想得多的反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