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华也想走,却被裹挟着带到了朝暮崖。
陵阳仙君正在崖边翘首以待,看到二人回来,便松了口气。
“适才看到殿主与玄司座带着大队人马突然离去,属下便觉着很不好,给您的传音尺发了消息,您没收到吗?”
灵泽不出声,直接走入灵泉池中。
“司座……”陵阳仙君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灵泽的森森白骨,于是惊恐地看向殊华:“这是怎么了啊?”
殊华也想知道,她清清嗓子,严肃地道:“司座身上的血肉,还能再长起来吗?”
灵泽轻轻地“嗯”了一声:“不必担忧。”
话音未落,他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司座!”陵阳仙君大喊一声,跳入水中替灵泽疗伤,见殊华站在一旁发呆,就生气地道:“还不来帮忙?”
殊华入水,将手掌放在灵泽背上。
隔着法袍,掌心所触全是骨头。
灵力注入,无着无落,空荡荡的。
她终于有些心慌,叫陵阳仙君:“赶紧联系和光!”
陵阳仙君手忙脚乱地拿着传音尺一顿猛戳。
“怎么回事?”和光仙君听完之后,疾声道:“把他的衣服解开,整个儿泡在灵泉中,用草木精华缓缓涤荡,诱以生机,我很快就到。”
又给了很长一段药名。
陵阳仙君道:“殊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备药!”
殊华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无踪。
殊华沉默着放出根须,将灵泽身上的法袍剥掉,让他整个儿浸泡在水中。
根须细细密密地织成一张网,将灵泽温柔地包裹起来,最纯正的草木精华舒缓涤荡。
森森白骨之上渐渐生起一层淡粉色的血肉,灵泽苍白的脸也渐渐有了些许生气。
殊华松了口气,继续专心致志地护理。
陵阳仙君一阵风似地卷来,往池子中扔下一堆灵药,夸道:“干得好!等司座醒来,必然要给你记分的!”
殊华干瘪地笑笑,陵阳仙君又是一阵风似地卷走:“还有一味药……”
一炷香后,灵泽的皮肉已然尽数长好。
殊华担忧地用根须戳戳他的脸。
只这一会儿功夫,灵泽的皮肉已经尽数长好,但他仍然没有醒来。
灵泽猛然抓住根须,睁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
“你感觉如何?”殊华声音沙哑。
灵泽沉默着将她抛出灵泉池,白色冰雾升腾而起,殊华冷得打了一个寒颤,睫毛瞬间结了一层冰霜。
然后她看到,灵泽才刚长好的皮肉,被寒冰覆盖,寸寸皲裂,皮开肉绽,血水横流。
他手指轻勾,殷红法袍飞过去罩住身体,遮盖了所有。
他背对殊华而坐:“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但殊华分明听到骨头开裂的声音隐隐传来,让人牙酥。
和光的声音响起:“没事?怎么会没事?我以为你只是在寒鸦道才会受这种火焚冰冻之苦,为何到了外面仍然如此?”
温润的年轻仙君气急败坏:“六百年!整整六百年!之前你说要瞒着,我也就不说了!到了现在,该说的时候,你为什么还是不说?”
“殊华,你看到他体内的聆金印了吧?那是他以神力和天道交换,换你重生的代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