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夫人可是宣恩侯嫡女,你们谁敢碰她!”
春桃和甜杏带着婢女挡在宋听澜前面,怒道,“有我们在,你们谁也不能将夫人带走!”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这时候,又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来,通传道:
“世子、世子,太子殿下在门口遇到二公子,说了两句话,这会儿已经掉头回宫了。”
“你说谁?”
萧庭屿惊讶出声。
“萧鸣屿?他不是向来不管侯府中的事吗?
为何会突然插手此事?”
宋听澜也愣了片刻。
萧鸣屿,国公府的庶出二子,为人阴狠手辣,是当今天子的近臣。
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南镇抚司指挥使。
享巡查缉捕职权,执掌诏狱。
而诏狱是一个比死更可怕的地方。
凡是被他盯上的人,不死也要脱一层皮,没有人能从那里完完整整出来。
因此,朝中重臣对萧鸣屿都要忌惮三分。
而国公府的众人暗中对萧鸣屿却很是鄙夷。
因为他们这些达官贵人是从心底里就看不上镇抚司。
他们认为镇抚司不过是天子身边的一条狗,平日里做得最多的就是陷害忠良,杀人敛财的活计。
再者因为萧鸣屿的出身,他的母亲,只是一个下贱的歌女,终日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小院子里,苟且偷生。
他从小被欺负着长大,年幼时还因为道士的一句话被送出去几年,后面回府,性情大变,不仅亲手杀了欺负他的小厮,更是因此让全家人都不敢惹他。
这些年以来,萧鸣屿跟国公府众人泾渭分明,向来不会多管闲事。
所以萧庭屿才会如此的惊讶。
但是,宋听澜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在前世,萧鸣屿权倾朝野,亲手将整个国公府都送进了诏狱,就连太子都是死于他手。
而且,她当初为求自保,还去寻求过他的庇护。
当然,她不会傻到以为,萧鸣屿是因为她才会阻止太子进门。
想必是宫中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
宋听澜想着,人已经放松下来。
萧庭屿得知太子离也松了一口气。
“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你若是再推拒,我定当……”
“嫂嫂这里好生热闹。”
一个清冷的嗓音打断了萧庭屿的话,宋听澜抬眸就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身黑色暗纹官服,手持一把长剑,气宇轩昂,通身却气质幽冷,随便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不敢直视。
宋听澜微微皱眉,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犹如寒潭深不见底,潭面无风有雾令人看不真切。
但是,却能如同利剑一般刺入你的心脏,让你无处遁逃。
宋听澜收回目光,心下疑惑。
嫂嫂?
前世,萧鸣屿也从未这样叫过自己。
而且,他身为小叔子又怎能直接入她房间?
这不合规矩!
萧庭屿也是皱眉,问:“你来做什么?”
而萧鸣屿并未作答,目光凌厉扫视一圈,语气自带威严。
“萧大人。”宋听澜现在不能起身,只能点头问好。
虽说对方叫她大嫂,她可不能将面前的男人真的当自己的小叔子。
萧鸣屿从腰间拿出令牌递到萧庭屿面前。
“镇抚司办案,还望世子回避!”
“这可是国公府,能有什么案子……”
萧庭屿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对上萧鸣屿那凌厉的眸子,剩下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能带着裴念卿先行离开了。
很快,房中只剩下宋听澜和萧鸣屿,以及宋听澜的两个婢女。
宋听澜看着不发一眼的萧鸣屿,心里直打鼓。
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好在她此时是在罗汉床上,并非在床榻上,也不算是失了礼数。
但是,萧鸣屿却站在原处,冰冷的目光来回地打量着她,不发一言。
“听说嫂嫂命大,跌落悬崖竟毫发无损,我办案多年,却鲜少听到这等奇事,不知嫂嫂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宋听澜语气平静,心中却有些打鼓,想到前世她跟萧鸣屿之间的事,她更觉紧张。
而萧鸣屿似是发现了她的紧张,竟缓缓地走向前,停在她面前。
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
近到宋听澜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可以看到他精致的五官,甚至可以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啪——”
他手中的长剑放在宋听澜旁边的小几上,威慑力倍增。
双手撑在了躺椅的两侧,微微俯身。
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霸占了宋听澜的鼻腔,她下意识的后退,立刻怒斥。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大嫂。”
“呵——”
萧鸣屿似是轻笑了一声,再次俯身。
她仰着头,发现他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给他的眼角平添了一分邪魅。
她有些发愣,感觉有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侧,让她的耳朵止不住地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