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斩后奏是皇权特许,故而冤,也是死得其所。
羽翎那颗哀怨的心久了,也就淡了,身上少了些自恋,毕竟说到底,所有的到底,所有的自诩都不曾被光明所接纳,他在这条路上痴痴得祈求回应,就像那在头顶挂上“天道酬勤”的中年,求一个“大器晚成”,但这些跟买彩票买了许多年,希望用坚持来打动上苍的人有什么区别?
他灵魂的衰竭不会因此得到恢复,时光也不会因此而倒流,把失去的还来,反倒会报复性得侵蚀他的未来,那般重量的考量,自己受得起吗?
拔掉外衣,褪去期待的光环,说到底,也不过是仅此而已。
羽翎吃着一张饼,他不想成为一个水桶,粉饰完自己的外形,忽略那漏洞百出的内景,这条修行的路上,他所求的圆满不过是刚起步,少年时的颜色,用“意气”遮掩了太多,但现在浓度散去,他必须正视那些残缺的数值。
到底是用一生,活成拼图的一部分,还是努力修成完整的图卷,羽翎当然可以把残留的精华拿出来,自封一个天骄,但这对于曾经的祖境门徒,曾经的风华绝代,却近乎于耻辱,再没有比这更能让回忆蒙羞得了,如此就只剩下对傲骨的拷打:愿不愿意。
到底是走路,还是用那孱弱的翅膀继续飞扬?
之前羽翎的不愿意,说到底就是执念还没有清除干净,长达两个月半的时间让他的理性有充足的战略纵深与自己的感性角力、对抗,将持续久,胜负各有,最后当所有的修饰、底牌、赋予都摘除,他有的只有一个最真实的自己,还有最直白的现状。
选择吧,你和我,而不是过去的你和未来的我,也不是未来的你和预期中的我,你要拿出最合适的态度来面对我,用你的脚踏实地。
接地气?
这个词羽翎蔑视了很久,他从不觉得自己与他会有瓜葛,毕竟许久之前,他从悬崖上跳下,自从那翅膀开始挥舞,他便一直用俯视的态度来面对生养自己的大地,此后凭鲜血依旧,他认真,自己必须是一只鸟。
甲板上,这只从内陆非要沿海的鸟终于承认,他不过是跌落,因为高度足够,他努力得延缓了这种跌落的时间,得以在半空中得到了近乎飞翔的体验,可眼下海上,他必须承认,自己没有能力回到蓝天上。
鸟类这龙族的血脉残留,不复白垩纪的荣光,可这些,却也与羽翎这生长在陆地上的动物无缘;
葬我身躯的倒悬海,盖在宇宙星河的中央,于那碧波之下,才是我得以驰骋的天空,可我必须承认,回到水里的我,不会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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