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半边,金元在割藕狗的头上,就如帝皇巡游,她冷漠的视线扫视四周,手上的烫金色盘龙棍沉甸甸,她目光平静地蔑视八方,不怒自威的气场,毫无疑问地宣战:
战吗?
霸王龙来到了平原,一马平川、四面受敌,她霸道地质问、步步紧逼,巨大的压力让众多的窥视者都开始慌张。
是的,找到南墙,一遍遍地去冲撞,鲜血会告诉你,值不值得!
整个飞船顶层,金元伫立之所就像是一张倒扣的碗,黄色的光芒在其中荡漾,四周则是乌压压的漆黑。
失败,就要自己亲自咽下,慢慢消化,大统领蛰伏在宁静处疗伤,饿狼一般,所有人都以为她需要百年才能卷土重来,但仅仅半年,她带着更加可怕的心智和势力,来到了自己最难堪的地方。
凭什么?
踏,踏——
霸王龙的脚掌踩在坚硬的黑色金属之上,它伤痕累累,体格比最开始大了整整两圈,这位最迷茫的叛逃者现在被连绵的战争殴打的已经再无法体面,它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自己,但做选择,是毫不犹豫的。
前进是为了什么?
没有思考过,没有被要求过,甚至没有必要这么做,但是金元在这个位置上,她必须像没头苍蝇一样去开拓更多的生存空间,否则路会越来越窄。
是的,她很骄傲,因为眼下的局面是她一手缔造的,她亲手开启了擂台规则,亲自把灵风国带到了统一道路,把世界岛文明带到了蟹族文明的对立面……
如果不呢?
乌鸦祭祀只会被动得跟神殿接触,然后跟庞大的蟹族文明陷入苦战,她同样是奔波的命,但绝不会如眼下这般,掌握剧本的主动权。
从明处等暗算,走到现在让蟹族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求和,她做的还少吗?
所以呀,怕什么?
金元,盘龙棍,臃肿的霸王龙,这个形象从组合开始,就一直在改变飞船文明的格局,现在他们来到了观赏区,面对那黑压压的上位者,同样是面无惧色!
老头,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来做;
你怕染上的因果,我来挡;
你承载不了的剧情,我来闯!
这坏女人,一点不安分。
风声躁动,气温一点点升高,金元仍旧是那不为所动的态势,割藕狗的身体因为这种气氛而兴奋得发抖,每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都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刺激,起初这是恐惧,随着熟悉,慢慢它便可以掌控这种危机感,逐渐倾向于兴奋!
从幕后的黑手到场上厮杀的马前卒,割藕狗的地位无疑是一落千丈,但他一个从下九流杀上来的虾饺,有什么资格拿腔拿调?
当年他和自己的战友们发誓,和顾小狗一样幼稚,说要让全世界的目光都看过来,要获得话语权!
结果呢,他终究还是被**了,在他们死后没有站出来革命,找到机会之后开始煽风点火,以为可以扛起大旗,但他错了,他没有那个胆子了,站出来呐喊,不过是场作秀。
那,现在呢?
搁藕狗,现在呢?
霸王龙肿大的身躯往前迈着,他的骨架已经很久没有变化了,以至于身型看起来是那么得不协调。
逐渐升高的气温烫红了他的肤色,他紧闭着嘴巴,一步又一步,他开始奔跑。
【海洋鲨鱼辣椒】
【他弹吉它追着风】
【来一颗冻枣】
好想,好想好想……
搁藕狗俯身冲锋,思绪回到从前,那年韶华,有娃娃扛着红旗,笑得比谁都骄傲。
“我叫【搁藕狗】,好听吧?”
“唔!好听呢。”
“是吧!我的兄长叫【山海】,他说,我一定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
我现在都不明白我的名字有什么意义!
割藕狗眼角流着泪,他燥热的空气让他愤怒,可嘴巴又像是吃了胶水一般,被粘合在了一起。
可恶啊!
我终究还是没有成为那个站在万人中央的英雄!
霸王龙短小的手开始挥舞,他的记忆枷锁开始松动,他一遍遍的回忆,试图找寻自己勇敢的证据!
我不是胆小鬼,我不是!
割藕狗陡然昂扬起脑袋,天上,有一道黑影快速降落!
图穷匕见,杀机具现!
难道,我,终究还是没有成为一个正面的角色吗……
巨大的悲伤在霸王龙的心中弥漫开来,他直接晕倒在地,巨大的尘沙飞起,金元半空悬浮,一棍朝天上抡了过去!
她,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