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都把他当小孩,瞒着他。
段昶烦躁不已,一把薅秃了路旁伸出来的一根树枝,树枝上的翠色树叶被他一个个扔到地下。
但他心大又忘得快,等他将纸颜提到主子面前,他已经忘了之前他在烦恼什么了。
纸颜是青楼女子,又是江南府有名的瘦马,长得娇艳柔美。她身段又弱柳扶风,端的是惹人怜爱。
她一进门,段昶就毫不留情地推了她一把。“跪下。”
纸颜回头嗔了段昶一眼,“郎君也太粗鲁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段昶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一脚踹在她膝弯上,纸颜猛地扑在地上。本单薄欲坠未坠的衣衫,就从她肩膀上滑了下来。
段牧忽然伸手遮住段昶的眼睛,段昶无语地说:“牧哥,我已经看见了。”
段牧训斥:“那也别看,当心眼里长脏东西。”
段昶:“…….”
纸颜:“…….”
纸颜从地上爬起跪着了,她跪没跪相,肩上的衣服随意扯了一下,随后抬起多情的眼,看向燕述白。
却发现燕述白目光冰冷,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毫无生气的东西。
纸颜心里惊了惊,身上的轻浮收了收。
“民女参见明将军。”
燕述白冷声问:“我问,你答,不需要你多说一句。”
纸颜下意识端起熟练的笑容,“明将军这话说得太不近人情了,怕不是以为奴家要做些什么吧?”
燕述白话语含霜:“段牧砍了她一根手指,问问她,知不知道怎么说话。”
段牧立马拔出插在鞋里的一把短刀,走到纸颜身边,直接抓住她的右手,按在地上。
纸颜尖叫一声:“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明将军恕罪!”
燕述白神色不为所动,段牧直接举起刀扎了下来。
“啊!!!”
一声大叫后,段牧收回了刀。
纸颜脸色煞白,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她捂着自己的手指,惧得身体蜷成一团,低声呜咽。
燕述白道:“我问,你答。”
“是……”
纸颜含着泪猛地点头。
“孙知府昨晚一整晚都在你屋里?”
“是。”
“孙知府还见了其他人吗?”
纸颜顿了顿说:“昨晚知府大人来找我,他平时喝点花酒之后就很猴急扑上来,可昨晚他一直喝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
燕述白沉默,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一下,示意她继续。
“后来妈妈喊我出去一趟,我再回去的时候,发现屋里有其他人来过。奴家平常对自己屋里的物品在哪个位置都一清二楚,可昨晚本来关着的窗户被打开了,而且椅子和杯子都有另一个人使用的痕迹。”
燕述白说:“你观察得很仔细。”
这不是个问句,纸颜不敢回答。
“这个人是谁?”
纸颜动了动唇,想问燕述白怎么知道她清楚这人是谁的。但她又没敢问,赶紧回答:“其实我回来时,里面的人还没走,我是在门外等了会儿才进去的。这人是前江南府的同知,王堤,王大人。”
“前江南府同知……”燕述白看了一眼段牧。
段牧忙说:“这人五年前离任,不在我们此次盯着的人当中。主子,我立马派人去抓他过来。”
燕述白沉默了,许久后他才道:“送纸颜姑娘回去,这几天还需麻烦纸颜姑娘配合。”
这人刚砍了她一根手指,如今却又客气跟她说话。
纸颜一点都不敢放松心神,她忙说“奴家但凭将军吩咐。”
等纸颜离开后,段昶问:“主子,我们不要立马去抓这个王堤吗?”
燕述白拧起眉头,思索着。
段牧问:“主子是在怀疑纸颜姑娘的话?”
“希望是我想多了。”燕述白摇了摇头,纵然心中有疑问,但清宁县的事让他不敢耽搁时间。他道,“去抓人吧,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人很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