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同一群村人围在中间有块巨大青石磨盘的村口大地上,听着已经七十岁了的村中里正安排今天活计。
竹林村人口不多,全村也就二十三户人家,算上外出的也不足百人。年迈的里正安排起活计来也就不太麻烦,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不变活计安排下去,里正感觉从心底升起了一阵疲乏,打了个哈欠,睡意涌来,他强睁着眼睛看了看围着的年轻汉子们,随后在小孙儿的搀扶下离开了这块大地,往家中睡觉去了。
眼下正是农闲时节,村中的人们也就颇为逍遥了,早晨割完猪菜,中午就能好好休息,下午把村中的集体活计干完,晚上又有一个闲适的休息时间。加上村子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子,村人感觉还是舒服的。
夏启拾掇起镰刀,往山上地中去了,今日他邻居家李大婶病了,没人拾掇活计,里正便安排他上山替她加打猪菜。
早晨刚下过一场中雨,山路上湿滑得很,道两旁的露水沾湿了夏启裤脚,有些冰冷。沿途割了些苦荞叶之类的东西放进背后的竹篓,还未到地中就已经有了半篓子的猪菜了。
从半山看去,竹林村稀稀拉拉的房屋零星的点在谷地中,青翠的竹林在风中摇摆,风吹竹叶的声音呼啦啦的响得很大。夏启看到一处稀疏竹林中有几个黑点,竹子摇晃得厉害,知道那是村人在砍竹子。
村中除了土地上的收成外,别的额外收入几乎都来自这遍布的葱郁竹林。记得当初初中一个年轻人走出去后,因为眼前见不到了葱郁竹子,心中不踏实,几天后又跑回来不再谈出去事,老老实实的种地养羊。
夏启是被村中一个老人从外面捡回来带大的,前些年老人也过时了,家中除了他也就没人,猪圈里的五头猪每天都等着他从地中打回去的猪菜,日子过得紧不空虚。他今年十六,随着里正识了几个字,平素话也不多。
最近,邻居李婶正在四处给他张罗着人生大事,要给他寻个媳妇。弄得夏启不敢在家中多呆,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他还未想过那事,自己都还养不活,怎么养别人……
山半腰也有一大片竹林,打完猪菜时间还有些早,夏启便打算在竹林中砍几根竹子回去给李婶家的小儿子李铁柱编个小竹篮。想到那个小屁孩成天在泥地中打滚的模样,夏启就笑了,喃喃道:“那小屁孩不晓得又跑到哪去了。”
刚下过雨的缘故,竹林中的湿气更加重了,风一吹来,没穿多少衣服的夏启就觉得有点冷了,地面上铺满的腐烂竹叶也有些湿滑,气氛有点阴森。
在竹林中绕了一圈,夏启寻到了两根长势好的碧绿的竹子,砍下来正要带走,一回头,夏启就看到了一根小拇指粗细的半人高的小竹,通体都是一种灿烂的碧绿色,很通透,是翡翠一般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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