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晚喝了许多青梅酒,没什么度数,甜得发腻,中途段誉和两个女郎做游戏,我抽身去洗手间方便,洗了手出来,嗅到空气中一缕熟悉的烟味。
黄鹤楼典藏版。
放眼江城,抽这牌子的舍他其谁。
我置若罔闻,原路返回包厢,途经男厕门外,墙根下立着的一抹颀长人影忽然轻微晃动,我故作警惕驻足,“谁在那?”
冯斯乾牙齿叼着一支烟,从黑暗中走出,灰烬也坠落。
“鸭好玩吗。”
我装成松口气,“是冯先生啊。你老毛病没改呀,喜欢在卫生间堵我。”
我拨弄着被长发覆盖的耳环,意犹未尽的吧唧嘴,“还成,可惜嫩了点,我嗜好熟男。”我在流光溢彩的光柱下摇曳生姿,腰臀婀娜丰腴,像两朵柔润的并蒂白莲,包裹在酒红色的半身皮裙里,“越猛,越成熟,越有滋味。”
我舌尖舔过唇瓣,逼近他,他纹丝不动,静默吸烟,任由我手抵住他胸膛,“口舌的功夫差了点。”
冯斯乾眯着眼。
良久,他开口,“想必宗易这方面的灵活度不错,林太太才情深念念不忘,原来是怀念他的功夫。”
冯斯乾从嘴角取下烟,衔在指缝,“丈夫尸骨未寒,林太太倒玩得十分尽兴。”
他一提林宗易,我只恨自己没法立即捅死他,我清楚,我没这份本事像他一样造了孽全身而退,硬碰硬只会葬送自己,讨不着便宜。
我压下火气,“日子总要过啊,我又舍不得死。”
冯斯乾凝视着烟头溢出的徐徐烟雾,“有孩子在,林太太是不舍得死。”
我瞧了一眼自己涂美甲的指甲盖,“孩子在冯董手上精心养护,我不担心他,更不记挂,我活着是为了享受。我有钱又没男人管制,大把青春不享受,还独自枯萎吗?”
冯斯乾掸了掸烟灰,“宗易的种,在我眼里并不讨喜。谈不上精心。”
我笑里藏刀,“你不敢不精心。宗易的儿子是继承人,邹植出面认可了,董事局必定信服,继承人病恹恹的,甚至无缘无故夭折,索文会追查到底,冯先生有钱有势,犯不上铤而走险。”
冯斯乾穿透一团灰青色的雾霭望着我,“韩卿,手段还可以。”
火候差不多了,我再腻乎他,就乏味了,总不能次次是他先走,钓着男人,务必要钓在关键处,钓在他的**喉咙。
我往回走,冯斯乾在我背后说,“我好奇一件事。”
我脚步未停,走得更洒脱,他慢条斯理吐出,“宗易出事后,电话开机,隔天再打,是关机。渭城当地警方在现场提取到他不少的遗物,唯独没有手机。”
我一滞。
冯斯乾掐灭烟头,“他手机在谁手里。”
我蹙眉,转过身。
他看着我,倏而得逞一般闷笑,“在我手里。”
我也看着他。
冯斯乾摩挲着腕表的表盘,“有些对我不利的信息,不销毁怎么行。”
我竭力压制,缓缓绽出笑,再度靠近他,我朱唇张开,有晶莹的水光拂过他鬓角短发,拉开似有若无的透明的丝,浮荡在他面颊,暧昧至极。他不着痕迹后退,用口袋里的手帕擦拭,嫌恶丢在墙角的红色消防栓上。
他随即也走近,我目视前方走廊闪烁的灯火,和冯斯乾交颈而站,他看不见我的面容,我却能从大理石砖上的投映看见他侧脸。
“还想引诱我?”
冯斯乾最初是油盐不进,现在是严防死守,他不再默许,不再留余地,直白而冷漠戳破我所有可钻的缝隙。
“我不喜欢被脏东西污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注意分寸。”
他说完撤离身体,一秒不耽误。
我深吸气,笑着反驳,“冯董真是自作多情,自从跟了宗易,一直是你纠缠不休,我可从未投怀送抱。”
他冷笑,“林太太有自知之明,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