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男人很擅伪装,他曾经的假动情就骗过了我,骗得我信以为真,一度为他在天台舍命救我的情深而心潮激荡。他嘴巴虽然毒辣,究竟心中有没有一丝动摇,要看后续殷沛东为难我之际,他会否在暗处帮我挡一下。倘若他挡了,我有把握拿下他,倘若他坐视不理,这条道很可能行不通,林宗易的仇我报不了了。
我闭上眼,手心捂住脸。
孩子在冯斯乾手中,我必须和他缠斗下去,直到攥住他的心,夺回孩子,明抢我抢不赢他,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我只能智取,让冯斯乾心甘情愿还给我。
他如何肯甘愿,除非他再次动了情,真动了情当然好,假的也无所谓,只要他为达成目的而表现出亲密,我就能借机索要孩子。
周六中午,秘书赶到蔚蓝海岸,带着一个档案袋,“太太,您认识段誉吗。”
我从梳妆镜中看他,“认识。”
秘书说,“巧了。”
我回过头,秘书翻出资料摊在我眼前,我浏览着,是企业贷款合同的复印件,“江城广维银行的女儿在今年年初嫁给段誉的儿子,两方结了姻亲。而华京集团从这家银行贷款了七十六个亿,广维银行是江城最大的商业性银行,贷款融资之类占据了九成的业务。”
我放下口红,“难怪段誉从外省来江城做生意。”
“他这次到江城,是有这层缘故。银行行长的亲家,完全不愁贷款,用不了多久,段誉便是业内的香饽饽,同他交好,等于同财神交好,我查过广维银行的资金流,三百多亿躺在账面上,不知何方神圣。”
我所有的郁闷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我伸手接住,在掌心掂了掂,轻飘飘的分量,可价值重万金。
我若有所思,“假如这位戴行长提前催贷款,打华京措手不及,冯斯乾有几分概率填得上窟窿?”
秘书领悟了我的深意,“自然是零概率。”
我挑眉,“为什么。他不是很有钱吗,他掏不出?”
秘书回答,“私人资产与公司债务不能混为一谈,日后清算时,在董事局上掰扯不清。何况七十多个亿,他即便肯动用自己的钱去填窟窿,这笔巨额数字,他也要凑一年半载。据林董调查,除了华京,冯斯乾其他产业也有不少,样样需要资金,他可以当场掏出的钱不会超过五个亿。”
我合住文件,“看来我和段老板这点交情,要派上大用场了。”
我走到落地窗前,先联系了蒋芸,问她还记得段誉吗。
她噗嗤笑,连嘴里的苏打水也喷出,“那个三根毛?”
我说,“别用旧眼光看人,段老板长出头发了。”
她不可思议,笑得更疯,“狗屁啊,他三十岁就脱发秃顶,五十多愣是长出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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