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是深谋远虑啊!”一些知道一点内情的人赞叹着:“若是只有杨相,大汉的江山恐怕就没现在这么安稳了。”
对于折彦冲的这个安排,折允武其实还是没怎么看明白。不过几个月过去了,塘沽至少在表面上还是非常平稳,七叔的多病让人感到有些失望,而四叔所展现出来的风采则让一直不是很佩服他的折允武感到可以从中获得一些依靠。
赵构和乾顺的使者来到时,折允武一开始打算亲自召见,但分管外交事务的副总理大臣韩昉却反对这样做,他认为监国接见宋夏使者之前应该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将事情谈好,然后再由太子召见——韩昉的意思其实很明显,这样做实际上就是让监国召见使者的事情变成一个过场,一个形式,而不是真正的决断场面。这是一个非常稳妥保守的做法,韩昉其实是担心折允武经验不足,在这个非常时期应付不了宋夏使者的刁难。
在折彦冲登基之初,汉廷对宋对夏的外交态度都是强硬得无以复加,但现在折彦冲不在,数十万军民北征大漠,东北、南洋的人力物力财力基本上都用于北征,韩昉以为当此虚弱之时,若再一味强硬是不合时宜的。但如何能把事情处理得委婉顺利却又不失大国尊严、不示弱于西、南“两藩”,却是一件高度为难的事情。于是他建议将这件事情交托给四将军来主持。
“四叔啊。”折允武想了想,觉得欧阳适的确是个很适合的人选:“韩大人的举荐很有道理,如果七叔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办吧。”
韩昉便将“太子的意思”转达给了杨应麒,当时杨应麒正在闹便秘,听了韩昉的话后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没问题,以四哥的大才,可以胜任。”
韩昉就要出去,却被杨应麒叫住问道:“云中、河南那边,有什么警讯没?”
韩昉道:“没有。若有警讯,自然是第一时间传到杨相这里。”
杨应麒摇了摇头说:“我说的是一些不正常的蛛丝马迹,或许你们会认为是小事没必要和我说的那种。”
韩昉想了想,肯定地道:“没有。”
“嗯。”杨应麒叹了口气,他的口舌因为上火而生疮,所以言语有些不便,就不多说,只是道:“让郭浩盯紧些,最近肯定是要出事的。来得越没征兆,事态恐怕就会越严重!”
韩昉应是,告辞去了,拟了监国令谕,由传令官传谕欧阳适,让他主持接见宋夏使者事宜。
欧阳适接到命令后,便打算在他塘南的府邸大摆宴席,先款待宋廷使者,再安抚西夏使者。准备还没妥当,两封内容大同小异的加急密报同时飞进了行宫和相府。
折允武接到这封密奏后大吃一惊,连夜召唤群臣商议,除了几个副总理大臣、副枢密使之外,还请了欧阳适、杨应麒。这时塘沽的行宫规模尚小,除了欧阳适住在塘南,其他几个大臣都住在左近,往来十分防备,陈正汇、张浩、韩昉、郭浩等先后到达,连陈显都撑着一把老骨头到了,但住在隔壁的杨应麒却还没踪影,折允武派人再次去请,侍从回来回复道:“夫人道,相爷最近身体不舒坦,好些天没睡安稳了,今夜躺下,好容易睡沉了,夫人请求太子宽限几个时辰,让相爷睡个囫囵觉!”
折允武气急败坏道:“若不是军国大事,我会在这会请七叔?你去,跟夫人说,无论如何请七叔要过来一趟。”
陈显在旁,插口问道:“太子,您是因为这封密奏宣召我们来的?”
折允武道:“是!若不是十万火急,我也不会这么晚叫大家来商量!”
韩昉忙问:“究竟是什么密报?”
折允武道:“这份密报,相府那边应该也有一份,不过不知道七叔看过没。”说着将密奏取出,交给几个官员传阅。
韩昉坐得最近,接过来后匆匆扫了一眼,忍不住大惊道:“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门外一个声音问:“什么来了?什么终于来了?”
韩昉叫道:“自然是祸事来了!他们……他们几家终于要动手了!”随即啊了一声,认出门外进来的是欧阳适,叫道:“元帅,你来了!”
——————
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