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明笑道:“今日我被江安义勾起兴头,忍不住发发少年狂,这骑马的功夫倒没有放下。老三,你比起当年来可差远了,这肚子都快成鼓了。”
虬髯汉急道:“我赵伟的功夫可没放下,照样轮得动砍刀,拉得开五石大弓,上次打猎我一箭射死只老虎,大哥你忘了。”
晚风带来凉意,吹得街道两旁高悬的灯笼一阵摇晃,王克明突然意味索然起来,叹道:“三弟,往事不堪回首,当年事已成过眼云烟,你们今后就跟着我混日子享福吧。可惜老二死得早,看不到今天了,连根苗都没有留下。对了,上次我让你找寻他的家人,找得怎么样了,他家中可还有人,如果有的话叫他们送一个到府里来,继续二弟的香火吧。”
虬髯汉的情绪也低落下来,闷声道:“找不到了,当初二哥也是家里遭了灾,才到京里来混生活,我上个月又到了一次他的老家,早已经荒了。”
王克明默然无语,一行人回转申国公府不提。
皇城内宫,清宁宫内灯火通明,换回女装的安寿公主正指手划腿地跟生母皇后娘娘讲述凤山上的见闻,太子石重伟听得眉飞色舞,看着比他大四岁的姐姐一脸羡慕,闷闷不乐地道:“每次伯父都只带你出去玩,从来不带我去。”
“你是太子,国之储君,一言一行都得讲规矩,将来你要继承大业,不能想着玩。”安寿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育起弟弟来。
“哈哈哈,我家安寿长大了,知道教训弟弟不要贪玩,只不过自己玩得倒是很开心的样子,跟父皇说说,今天都有什么有趣的事?”随着话音,天子石方真走了进来,宫中诸人齐齐向着明黄色的龙袍拜倒,口称“参见万岁”。
“免礼”,石方真上前扶起皇后,在中间坐下,拉着皇后坐在身旁。看着一脸娇憨笑容的长女,石方真的心情大好,佯怒道:“安寿,你教训弟弟倒是一套套的,怎么自己就记不住呢?”
“父皇,你的教诲寿儿都记着呢,不过今日国子监在凤山招集天下英才雅聚,孩儿不是替您去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才嘛。”安寿乖巧地倚在父皇身边,亲呢地道。
“喔,你发现什么人才了?”
安寿公主立时跳将起来,活灵活现地将楼中诸人拍马屁,江安义怎么写诗,最后伯父脱衣高歌说了一遍。石方真笑道:“我这个表兄脱衣了吗?这是提醒朕不要忘记他的功朕劳吗?也罢,明日朕就再赏赐他一些金银田地,让他快活一生。”
待听到江安义的“若个书生万户侯”,石方真笑道:“看来安寿这次还真替朕发现了人才,此人豪气干云,倒是锐气可嘉,朕倒要看看今科他的表现如何。”
江安义不知道自己通过那个少年人入了皇帝的龙目,他被林义真等人拉在酒楼开怀畅饮。此次凤山雅聚江安义大出风头,身为朋友的林义真、刘玉善替江安义高兴。他乡相逢,本是高兴的事,两件快事在一起,自然要饮上几杯。
江安义喝多了,连张志诚、范师本和余庆欢都喝多了。喝到定更天,四个才摇摇晃晃地回了安仁坊,余庆允回府不说,江安义等三人互相掺扶着,跌跌撞撞地回了客栈。
听到响动,刘玉珠带着石头迎了出来,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看三人站都站不稳,刘玉珠急忙上前扶住哥哥,埋怨道:“你们怎么喝这么多酒?出事了怎么办?”
石头站在江安义和范师本中间,吃力地扶着两人回房。将两人放到座位上,石头抹了把汗,道:“江公子,今天傍晚有人送了件礼物给你,还留了封信,我拿给你。”
什么人给我送礼,江安义奇怪地拿起信,一股幽香入鼻来,江安义精神一振,酒意消退了不少,连忙撕开信,暗道莫非是欣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