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信通过八百里加急报往京城。会野府的赈灾大事也随之展开,首先是二千府兵开拔前往灾区疏通道路,接着六千驻军也跟着起程,粮草陆续起运,征集民夫的公文发到各县,在二十文的工钱刺激下,无数百姓向涓涓细流般沿着大道流向灾区。
张别驾的车马停在城南宁家的宅院前,向门子表明拜望宁老太爷,片刻功夫,门子回报:“张大人,我家太爷身子不爽,不见客,让我转告张大人四个字,好自为之。张大人,对不住,您请回吧。”
张文津被当头浇了盆凉水,他和宁太爷交情不错,说了四个字而避而不见,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张文津昏沉沉地回到了车上,马车颠簸簸地回到家里,到家后一头栽到了床上,在厚厚的被衾中直打抖,这回是真的病了。
宁府静养斋,一个青年公子正在磨着墨,宁太爷挽着袖口在宣纸上涂抹着墨梅,等最后一笔画完,宁太爷搁笔,捊着胡须得意地欣赏了一番。
青年公子笑道:“爷爷画的梅越发苍劲有力,傲枝如铁,似有暗香透纸而来,意境隽永啊。”
“哈哈哈,政儿越来越会说话了。”宁老太爷抚须大笑。
扶着宁太爷在椅子上坐好,宁清政不解地问道:“张别驾与我家不是交好吗?爷爷为何不见他?”
宁太爷伸手接过茶盅,拨弄开浮起茶叶,喝了口水润喉,将茶盅递还给孙子宁清政,淡笑着问道:“你说张文津为何而来?”
宁清政略作思索,道:“八成是为江刺史而来。”
“不错,他纠众上次弹劾江安义,天子看似没有怪罪,可是卢尚书被责失德,实际上天子已经在敲打他。”宁太爷慢慢地梳理着胡须,继续道:“你爹来信告诉我,不要再跟在张文津对付江安义。”
宁清政笑道:“上次江刺史的夫人从马贼手中替我家夺回一批货物,江大人发还给了我家,爷爷还答应他以后咱家的货物都入边市交易,我听诚叔抱怨,最近两批货放在边市交易多交了八千两税银。”
宁太爷笑道:“你诚叔眼睛就盯着身前三尺外的东西,他懂什么?咱家的货物进边市交易,看起来每年要多交三四万两税银,可是宁家率先表态支持江刺史的决定,这份人情江安义肯定要认下。江安义的年纪和你一般大,就是一州的刺史,他的人情用多少银子买的到?”
宁清政没有做声,眼中流露出一丝妒忌。
宁太爷笑道:“政儿你无需妒忌,像江安义这样的人百年罕见,实属妖孽。你父昨天的信中提到,江安义在井门关出关杀退二百戎弥轻骑,朝庭反而以他违背景帝旧旨之由让他罚俸三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