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外人喧马嘶,张文津知道是江刺史回府了,转身在座椅上矜持地坐好,张文津不想让江安义看出自己的心虚。
等到江安义脚步声进入大堂,张文津这才徐徐站起,举止从容地拱手道:“见过江大人。”张文津自恃也是五品官,与江安义同阶,并不肯自称下官。
“张大人来了,你的病体好些了,江某正说要抽空去看看张大人。”江安义寒喧着在公堂后坐好。
衙役送上茶水,这一日忙得又渴又饿,江安义实在无心敷洐张文津,低着头喝茶。张文津心中有鬼,见江安义冷着脸不做声,心中反而忐忑,笑着问道:“大人,下官听闻府中出了件大案子,还出动了府兵,不知是件什么案子?”
别驾,刺史的佐官,因其地位较高,出巡时不与刺史同车,别乘一车,故而得名。正因为别驾的地位仅次于刺史,虽为佐官却自有衙门,更何况江安义是暂理刺史,张文津并不怎么畏惧他,才会江安义到任后一直称病,在张文津的心中对这个毛头刺史很轻视。
“镇西男的农庄内发现贩卖的人口。”江安义简短地把案情向张文津说了一遍。
张文津佯做大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江安义似笑非笑地望着张文津,张文津忙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与那镇西男是结拜的兄弟,对他有些了解。镇西男华政为人正直,处事公道,行事有侠义之风,更曾在府衙任过录事参军,熟知律法,要说他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张某着实不信。”
“喔,在农庄内搜出二十多名未满十岁的小儿,居然卖身契上个个都标明在十岁以上,不知张大人怎么看?”
张文津胸有成竹地道:“江大人,这件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内情。镇西男曾约我到他的农庄玩过,他的农庄内确实收留了一些未满十岁的小童,不过这些人都是失去父母的孤儿,流浪街头,乞讨为生。华政收留他们在农庄内,是出于善心给这些人一碗饱饭吃,教他们一些技能,让他们长大能谋生的能力。不瞒大人说,张某得知镇西男的善举后,大为感动,主动从农庄内要了几名女童回去,帮着做些善事,这几名女童现在仍在我府中,学做些家务,我准备等她们有能力之后就放她们自主。”
什么叫高手,这才是高手,颜开辰、王兴仁之流与张文津比起来差得太远。巧言善辩,滴水不漏,要不是江安义从马三等人嘴中知道了部分实情,很可能就被张文津说动。
江安义“哈哈”笑道:“如此说来镇西男倒是一片善心,不过那卖身契又是怎么回事?”
张文津从容地应道:“八成是恶奴欺上瞒下,从中渔利。我听镇西男说过,牙行的生意他都是交于管家华仁打理,这些事多半是管家背着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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