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琉璃盏掉在地上摔成粉碎,鲜红的酒液泼洒在地上,就像喷溅出来的血。
张文津腾地一下站起身,紧张地追问道:“怎么回事,你快对我明白些。”
华政把知道的消息详细地告诉了张文津,张文津一边听一边盘算,等华政说完,张文津道:“江安义尚未回府,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掳人之事你可曾亲自出面?”
“我会那样傻?我已经与管家华仁谈过了,让他把事情先顶下来。”
“如此甚好。”张文津拈着胡须在屋内来回踱步,问道:“掳人这件事都有谁知道,要快些处理掉那些知情人。”
华政道:“出手的都是威远镖局的人,镖局的人给我送信后,把留在府中的人全都带走了。不过,农庄内还有几个镖局的人,估计被抓住了。我庄上还有几个人是知情人,不知他们会不会招认。”
“要做最坏的打算。”张文津头上见了细汗,他知道自己与华政牵扯太深,如果华政出事,一定会把自己拉进来。不说旁的,刚才打扇和捏腿的两个小丫头就是华政农庄上送的。
张文津拿起酒壶灌了几口,吐着酒气道:“我会对冯道量交待,就说是你府上的管家打着你的招牌前来办的卖身契,这失察的罪过是免不了的。你的管家那边可靠吗,不要到了大堂上把你供了出来,那可就糟了。”
“他的三个儿子都在我手中,不敢乱说话。”这一点华政很有信心。
“等江安义带人回衙,我会去问清情况,顺便拖住江安义,让他今天问不成案。你要做两手准备,一是让华仁顶罪,如果江安义肯讲情况不往下追究,那是最好,便是出点血也是侥幸;如果江安义咬住不放,”张文津语气一顿,眼中放出寒光,手用力一挥做了个砍的动作,道:“那只有鱼死网破了。”
华政将手中咬得干净的肉骨头往地上一丢,道:“我已经让儿媳给韩老爷子带信,今夜应该就会有回信。老爷子那里高人众多,只要愿意出钱,有无数高手愿意卖命。再说威远镖局掳的人,罗士明脱不了干系,实在不行,拉上镖局杀了狗官,咱们逃往西域。”
张文津颓然地坐回躺椅,叹道:“先别乱了阵脚,咱们先合计合计,有哪些漏洞先堵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绝路。”
两人闭上门商量到酉时,华政这才出了别驾府,坐上马车回返家中。张文津也不装病了,匆匆赶到大堂,让人找来司仓参军冯道量,密密地交待了一番,冯道量脸上苍白地回了府衙,又告诫了一番府吏不提。
张文津打算派人在城西门处打探江安义等人回城的消息,想想又不妥,在别驾府坐卧不宁,不如直接到府衙去等。带着两名随从,张文津来到府衙,江安义和华思源还没有回来,张文津在大堂内来回地踱着步,不时地探头往大门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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