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穴截脉,用拳、指、肘、膝等强固点或器械来击打人体上的穴道,使对手产生麻木、酸软或疼痛的感觉,失去反抗能力,严重点甚至可以致人于死地。刚才洪信大师用指戳在三人的穴道上,让他们感觉浑身无力,无力运功,所以不用对至明等人捆绑。这门绝艺是行走江湖的利器,江安义两眼发光,巴不得洪信大师能立马教給他。
洪信大师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虽然心中有怒,脸上波澜不惊,口诵佛号问道:“几位施主,不知黄羊寺有何得罪之处,你们要纵火烧寺。”
诚开抢先答道:“大师,我等是长昌县大罗宫的道人,因为观中香火被贵寺夺了去,一时糊涂才做下此错事,还望大师见谅。”
洪信大师一皱眉,果如诚开所料,事情牵扯到佛道相争上,连累洪信大师也深感棘手,这种派系的斗争最难理清,不要说僧道儒三家有争,就是佛门内部之间也存在不同的流派,何对何错,分不清辨不明。洪信大师对这种争斗的态度是,各扫门前雪,不去这他人,做好自己的事便罢,他讲求的是三家合一,所谓佛心道骨儒为表,皆是劝人向善,何必去争多争少。
沉思了片刻,洪信大师问至明真人道:“敢问道友法号?”
“贫道至明,先师松仁真人。”至明真人拱手道。
洪信大师听闻过松仁真人的大名,他还是小沙弥时听师傅广亮大师讲过道门的有道真人,其中就提过这位松仁真人,后来因元天教之事松仁真人**而死,广亮大师还深为叹息,说此人是真正的得道高人,不想遭此横祸,没想到眼前的老者居然是松仁真人的弟子。
“阿弥陀佛,贫僧多有得罪。”洪信大师说着伸出手指,在至明真人的身上点了一下,至明身人感觉气血一畅,浑身轻松,回复了自由。
大师正要解开诚意和诚开的穴道,至明真人出言道:“大师,且慢。”
手停在空中,洪信大师狐疑地望向至明真人。真人苦笑道:“大师,这两人是元天教的教徒,贫道此行是被此二人所胁持,放开这两人无异于纵虎归山。”
事涉元天教,江安义眼神一亮,当年自己被人污陷为元天教徒,遭受了牢狱之灾,后来借刀杀人,以元天教匪的名义将张伯进一家送进了监牢,说起来妻子欣菲也是因元天教而结识,在化州时更是没少跟元天教徒交手,看来自己和元天教还真有缘啊,来到富罗县这样偏远的地方居然还能碰到两个元天教徒,看来这元天教在民间还真是根深蒂固。
洪信大师有些迟疑,出家人不问红尘是非,这两名元天教徒成了棘手之物。江安义笑道:“大师不好处置这两人,不如请出赵刺史,想来赵刺史一定很高兴听到抓获元天教匪的消息。”
一句话提醒了洪信大师,派人給赵刺史送信后不久,刺史大人一身官服在护卫的保护下兴冲冲地出现在厢房。剩下的事交给官府,洪信大师陪着至明真人,江安义尾随在后面,离开了厢房。
洪信大师约至明真人到方丈室内品茶,江安义惦记着点穴截脉之法,当然要紧紧跟随。天还没有亮,方丈室内没有他人,江安义自觉地担任起烧水泡茶的工作。
至明真人简单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听到元天教胁迫真人,江安义怒道:“此等邪教,为祸人家,怎么就清除不尽呢。”
至明真人摇摇头道:“元天教原是我道派中的一支,讲求顺乎天道,崇尚自然,注重自身的修炼,以达天人合一之境,此教并非邪教,只是被邪恶之人所利用,变得不容于世。”
都是陈年往事,是是非非江安义判断不清,三人默默饮茶。洪信大师问道:“真人经此事后,恐怕不便回大罗宫修行,不知有何打算。”
至明真人笑道:“贫道年近七十,一心向道,至于在何处修行都是一样,随便找个隐居之所了此残生罢了。”
江安义眼珠一转,洪信大师说三家合一,并不排挤道与儒,而至明真人无处可去,黄羊山多得是空山头,随便找个地方建一宫观,岂不是佛、道、儒融于一山了。
把主意一说,洪信大师点头同意,至明真人也有所意动,江安义一劝说,至明真人便答应下来,道:“离寺庙不远有一山,山顶处有一卧牛石,贫道也无须建什么道观,就在卧牛石边替贫道建几间茅屋,贫道就在那里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