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进入土堡,堡内不少地方搭建着简易的窝棚,可以用来挡雨遮雪,正中间的空地上有一眼水井,用吊桶提桶水上来,清澈甘甜。地上残留着没干透的牛马粪便,应该几天前还有商队在此停留过。
出门在外,没太多讲究,江安义找了个背风的地,放下行囊,解开木炭,让它自行吃草。在堡内找了些木柴,升起了篝火,路上猎了只野兔,剥皮除脏后挂在火上烘烤。
正忙碌着,从西面来了商队,当先十余骑快马冲进堡内,四处查看,经过江安义身旁时,特意放缓马步,细细地打量他了一番。然后这伙人拨转马头,向着商队迎去。功夫不大,马蹄声乱,人声嘈杂,商队涌入了土堡。
这伙商队规模不小,大小车辆近百辆,江安义随意地扫了一眼,光跨刀带弓的护卫就不少于百人。这伙商队显然是走惯大漠的,虽然忙但却井井有条,不一会,车辆和货物被统一堆放成圈,外面用牛皮绳绑紧固定。
有人照看马匹,有人四处警戒,商队内有女子,开始忙碌着生火做饭,路过江安义身旁时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并没有谁停下来套话。江安义身份尴尬,自然也不会主动与人交谈。不过,江安义发现这群人不是郑人和北漠人,看穿着打扮像是从西蕃来的商人,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女子脸上蒙着薄纱。
兔子肉熟了,江安义就着奶茶吃兔肉,正在这时,看到一名老都带着几个人向自己走来。老者六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件带帽长袍,清瘦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意,神态儒雅,像位教书的先生,让人一见生出亲近之感。
老者笑用漠语招呼道:“老朽吐乐布,是商队的首领。相见有缘,冒昧地前来打扰。”说着,示意身后的侍女送上礼物,看样子是一坛美酒。
江安义站起身见礼,他的漠语很稀松,在挟持缇珠居次的时候学了三天,老者的话大概地能猜出几分意思来,笑着用漠语应道:“多谢,请坐。”
老者并不顾忌,坦然地对江安义对面地上坐下,两名带刀的护卫站在其身后,那名脸上蒙纱的侍女好奇地打量着江安义。行囊内的银餐具没有丢掉,江安义取出银杯倒上奶茶,双手献給老者,崩出个漠语:“喝。”
老者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银杯,笑着赞道:“这银杯真精致。”
江安义一脸茫然,不知老者说什么。老者查觉出江安义对漠语不熟,一连换了几种言语,最后用郑语问道:“尊驾可是郑人?”
事关生死,江安义不敢承认,依旧装出一副茫然地样子,用漠语道:“请喝茶。”
老者笑笑,喝完手中茶,用漠语谢过,带着护卫和侍女离开。江安义一头汗水,外语学得不好有的时候还真顶耽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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