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这东西是善变的,也是容易受操纵的。
余知节听着外面的呼声,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那苦涩的茶水渐渐回甘,滋味十足。余知节高声招呼茶博士:“再给老夫续上一壶水。”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边关的那份急报像石头般重重地压在众人心上。
石方真身着黄色的绸袍,整个身子陷入在座椅的皮裘中,皱着眉头一语不发,听着柳信明汇报户部的情形。
“……国库尚存银不足一千六百万两,臣已经行文各地催缴今年的税款,预计明年三月前能收到一千万两。”
才二千六百万两,石方真苦笑,如果大战在明年六月前爆发,边关的城墙修缮就要一千三四百万两,再加上整修城防,新发修理兵械,农夫差役、兵饷粮饷,大战的封赏抚恤等等,至少也要五千万两,杯水车薪啊,这仗没打就底气不足。
柳信明雪上加霜,道:“今年天气寒冷,北方雪大,估计有不少百姓受灾,南方有数州报来水患,朝庭需要预留八百万的赈灾银,元华江下游两岸河堤加固已是第三年,每年五百万两银子绝不能再少。”
一千三百万的硬支出,还剩下一千三百万两,石方真有气无力地道:“原打算修缮的宫殿停了吧,能省下三百万两,宫中的用度也挤一挤,再省个一百万两下来。”
天子如此节俭,让在座的六部尚书如坐针毡,看来今年谁家要多吃两个好菜也会被龙卫奏报,让这位天子暗记在心。
韦义深沉声道:“万岁,不必过于忧急,宫中用度原本紧凑,绝不能再省,臣等愿意减少一半俸禄,聊解燃眉之急。”
文武百官的一半俸禄能有多少,石方真强笑道:“韦相和众卿能心系国家,与国同戚,朕心甚慰。”
柳信明昨晚已经盘算了一夜,找出几项大进项,刚才有意说得严重,也是为了引起天子的重视,也能彰显自己的能力。
“万岁,老臣还有几项进项没有禀明”,柳信明不紧不慢地道:“一是西北铸钱监去年新发现一座银矿,两年时间能新增银两四百万两;二是六个互市坊奏报,能解送银两四百万两;三是万岁派出的清仗使,目前已追缴漏税近百万两,如果全面推开,估计明年六月前能进账一千万两;还有商税也有所增长,年终还有二百万左右的进项。”
多了二千万两,石方真精神一振,从裘椅中坐直,看柳信明也顺眼了许多,笑道:“如此一来,就有三千三百万两,勉强能应付了。”
兵部尚书丁大为奏道:“万岁,这是进项,还有节支的地方,在路上臣与卢尚书商量,听卢尚书讲工部仓库内堆积着足够五十万大军所用的器械,如此一来,可以省却三四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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