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玥沉思了一会儿,“这样也好……还是陈哲活得通透些……”
“陈哲将军辞官回乡,可诗酒田园的日子怕是再难寻觅了。”卫邈像是有心事,“他一向尊奉‘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如今却没了机会身体力行,多少会有些难以弥补的缺憾吧……”
“你倒是感同身受,难道你也认为当今天下‘无道’?”申屠玥嘴边涌上一丝笑意,凝成一副固执的表情,“在我眼里,无论世事如何变化,‘弱肉强食’永远是一条最起码的规则,这就是‘道’——生存之道。”
铜狮街上的一处宅子。
“他们被送走了吗?”碧玉焦虑着问正在转身关门的夜来。
夜来回过身,重重地点头,语气带了欢欣,“我今日回府上偷偷打听了一下,西边角落的院子已经空了,扫尘的杂役说,院子里的人昨晚让马车送走了……我本来还有些惴惴不安,可碰巧遇上了卫大人,他就对我说了一句——‘碧玉姑娘太不小心了,将玉坠子都落在院子里了’……我一下反应过来,谢了他拿着坠子就走……”
说完,将那枚白玉坠子递到碧玉面前,“它现在完璧归赵了。”
“我很好奇,卫邈是个什么样的人。”碧玉将坠子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他好像很冷,可又不全是。”
“我感觉他虽然态度冷漠了些,不好接近,却是非常通情理的人。”夜来静下心想了想,很认真地做着判断,“他像是在掩饰自己,又像是在保护自己。”
碧玉轻叹一声,“他心里有个难解的结,我们没法明白。”
“我们已经在以身犯险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揣摩旁人的心思……东海王府诡异莫测,日后还当步步为营。”夜来神色忧惧,不情愿地问,“我们何时回去?”
“夜来姐姐,说实话,我想回长沙王府一趟。”
“为了那个香囊?”
碧玉没有很快作答,可眼中流露出的依恋和不舍回答了一切。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夜来稍有犹豫。
“我们是患难之交,还有什么不能说?”
“碧玉,我常常在想,若要为大王报仇,自我牺牲就在所难免。如今你眼里、心里都只承载着对大王的思念,这只能折磨东海王,并不能毁灭他。”夜来语气中带了一丝狠意,“无尽的折磨只会令人感到麻木、疲惫,可是若先给了希望,又一点一点将它摧毁,这才更像一种惩罚。”
“姐姐你认为我该怎么做?”碧玉痛下决心。
“示弱……”夜来咬着一个一个的字,“然后示好……”
“只有刚柔并济,东海王才会信你、才肯信你……只有取信于他,他才会彻底把心腾空了来容纳你,到那时,复仇会变得容易许多,他也将失去更多。”夜来的表情越来越决绝,她心里的恨其实丝毫不亚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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