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好,爹爹也好,但是小梨子不开心,都要收拾!
在两人对面隔了一段距离,但是耳聪目明的落安:……
他将对面两人的亲近看在眼里,清冷的眉目微折起来。
周意然。
傅锦梨成天挂在嘴边的周周哥哥。粗粗看去正气凛然,儒将之才。
可是命盘崩损,珠断棋落,一片渺茫。
是为陨落之相。
可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不动脑子都能知道必然又是傅锦梨的手笔。
落安脸上的笑古怪起来,连着灌了两杯什么味道都没有的茶水,很是无奈。
压根不知龙崽崽在他沉睡那段时间究竟还做了些什么大好事。
他的打量若有似无,可周意然已经敏锐且肯定地锁定了他。
抱着孩子的男人嘴上还在小意地哄着,手也在傅锦梨背上轻拍,可冷厉的目光却是不紧不慢紧紧攥住落安。
没有恶意,只是下意识的警惕。
落安也没意外,反是大大方方地遥敬一杯茶。
周意然微顿,而后朝他颔首示意,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那是殿下的新夫子。”虽有疑问却也笃定。
傅锦梨听见夫子一词,下意识地扭头去寻落安。
恰巧见着落安对着两人的方向笑意盈盈地饮茶。
傅锦梨扣扣小手,想着茶好苦好苦,夫子咕咕咕一直喝,变成大苦包。
她郑重其事地介绍,“是大大梨子夫子,小落,夫子叫,小,落!”
小落,堂堂六壬的山长,也要被她取个新名。
周意然见怪不怪。
好歹是个人,不像赵驰纵,是坨米团。
——
端阳那日顶着日头晒大半日,总算是将节过了去。
一切都是寻常,只是小殿下险些落水一事大家都斟酌着傅应绝的态度似乎都默契地隐而不发。
反而是念叨起了周意然的突然回京。
他是皇命外派出去的,由头是送莱雪太子归国。
祁扬回莱雪一事,当初走时也有不少人反对。
毕竟他身份特殊,哪儿有质子无诉遣送归国的道理,该要他莱雪三跪九叩千恩万谢亲自来请恩典寻回才对。
这才显得大启的格局。
可是傅应绝力排众议,坚决要将他送回去,底下人拧不过,只能同意了。
如今周意然回京,按惯例也该探寻探寻结果。
可早朝之上,竟是无一人提起。
陛下没这意思,周意然也没这意思,搞得群臣束手束脚不敢施展。
只能干瞪着眼等下朝之后傅应绝招了周意然单独问话。
“如何。”
傅应绝一进中极殿就屏退众人,长枪直入问道。
周意然面无表情道,“照你的意思,祁扬那边已经安顿好,莱雪内部已乱,我留了人手给他,那些牛鬼蛇神不足为惧。”
不知道傅应绝是个什么打算,原本相安无事,他却忽然又打起了莱雪的主意。
将小太子送回去浑水摸鱼,黄雀在后。
傅应绝听着,走动的动作一愣,而后拉开椅子坐下去。
眼睛更是像打量傻子一样打量一脸正经的周意然。
“你脑子落外头了?朕要问什么你不知道?”
祁扬那边如何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又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敲敲桌面,好脾气地提醒,“快些交代了朕好回去,今日傅锦梨实在起不来床,这会儿还在困大觉,朕得回去看着。”
这话不无炫耀的嫌疑。
周意然看着他那副嘴脸,忽然就不是很想说了。
又想到自己此次所去所得,心情越发不美妙起来。
“嗯。”他应了一声,走得更近些,自己在傅应绝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寻到龙脉了。”
傅应绝认真等着他继续说。
周意然沉沉吐出口气,声音听起来闷闷地。
“枯骨之余。”
傅应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何意。
什么玩意儿,还枯骨之余。
“那条龙脉,不过枯骨之余。”
虽然用来形容一条龙脉不太恰当,但是周意然到那儿的第一眼,脑中就轰然出现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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