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绝按着眉心,倒也理解他的心情。
“你听朕说。”
周意然没收回剑,但也微偏了头,静等着。
傅应绝深吸一口气,那种拿捏不住的不确定感又来了,这样心落不到实处的感觉实在太差。
白堕每一言每一句都天马行空,乃至于十分荒诞!
好像是一个他们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跟领域。
可你又不得不信,且不得不去面对解决。
“白堕落上次提了个人,唤其‘慈悲者’。”
距上次白堕醉酒胡言已经过去有段时日,但傅应绝对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得十分清楚。
上次说到关键处,白堕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最后连最后那人的身份与意图也没说完,就再开不了口。
可这次.......
也是差不多的状况,那话差点就被噎在了喉咙处没说出来,说明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些关联。
一样地不能为外人道。
最后虽然不知为何,磕磕绊绊竟也讲了出来。
道是“吾主.....心狠。”
一者是慈悲,二者又是心狠。
两者之间......迷雾团团。
“朕不管他如何。”傅应绝的眼神一下变得极冷,极利,里边的情感复杂到难以概括。
好似无情,又好像藏尽软绵。
“唯有一点,永嘉,绝不能出事。”
什么夭折,什么陨落。
便是这样无厘头的所谓预言亦或是看破,只要说出一句,都不许。
周意然此刻也收回了剑,也晓得自己方才冲动。
可任是谁,听见那样的话都不可能淡定。
他丢了剑,朝着上头抱拳,“陛下吩咐。”
他还是了解傅应绝的。
召他进宫,决计不能是所谓的借机倾诉,大倒苦水。
傅应绝不是被动的人,就白堕被周意然捡回来为止,短短半个月,就已经将自己近三十年来的失算以及脱轨感尝了个遍。
傅应绝也不对说废话,道,“你即刻动身,前往龙脉腹地。”
这龙脉留得怪,就在几国交接处,跟周围都有牵扯。
傅应绝当初得傅锦梨时,说的就是龙脉赐息。
丁雅言跟月弯弯也跟龙脉有些联系。
似乎一切,都跟那地儿有极大的牵扯。
如今要想查明,便得先发制人,主动靠近。
“朕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探不出来,就算将那地儿掘空毁了个干净,都不能留半点隐患。”
这话也还好是当着周意然的面说的。
一个帝王,竟要派人将自家龙脉给挖了。
这是真自己将自己家偷了。
说出去不得引天下人唏嘘,道这是目无神长,空说不敬之言。
但傅应绝不在意,挖条龙脉,说得好似是丢两银子这么简单。
他还在继续说,“这次,将祁——”
“笃笃——”
“爹爹~”
有人叫门,是他小女儿。
傅锦梨是被傅应绝支开的。
因为白堕那通话,傅应绝情绪有些失控,克制了些才将傅锦梨哄走。
月弯弯跟丁雅言,也交由竹青带去了太傅府。
丁雅言跟月弯弯都是聪明的孩子,只要开了个头,她们自己能沟通清楚里边的东西。
这偌大的宫中,傅锦梨被苏展抱着走了,可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傅应绝,就有些想他。
便自己慢吞吞地捡根棍子磨磨蹭蹭地又回了中极殿内。
她敲完门,就开始喊。
胖娃娃高高抬着脑袋,这紧闭的大门对她而言还是过高,在她眼里就是个庞然大物。
“我来了,接爹爹回家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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