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浸得不彻底,从边缘处依稀可见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爱卿亲启。
“还有呢。”
周意然毁了纸张,却见副将半晌没有动作,不由拧着眉催促。
副将不明所以,不知是还有些什么。
周意然指尖敲击在案上,提醒他,“信呢。”
“信不是.......”
信不是叫您给淹了吗?
这又是何意。
不过他没困惑太久,外头又有人在高声请示。
“报将军,小殿下来信!”
周意然这才缓和了下情绪,叫人进来。
这两父女也怪,寄个信都得分开来,不过他是不耐烦看大的那个写些什么阴阳涩语,小的这个就另当别论了。
你瞧瞧——
信件展开,当即就是几个歪歪扭扭鸡抓似的大头字:周周哥哥好。
比她老爹那连勾带壑的不知好几多。
周意然眼中一软,逐字逐句地看,连个鬼画符都不肯放过。
上头可见:我是大大大(一颗画的胖梨子),周周哥哥许久不见,好想好想!
小梨子走多多路了,怎么还不来呀,我有一只咯咯鸡,想周周哥哥!
爹爹不给写,不给写小梨子自己悄悄,不告诉爹爹(一颗胖梨子叉腰)
傅锦梨认的字不多,写的信也简单,不过几句问候。
后头就紧跟着几个树杈子似的小人,一一在上头标注了爹爹,小殿下,周周哥哥,小粽子,苏展等,旁边还有只看不出模样的大公鸡。
周意然看得嘴角一弯,心头柔软一片。
很能想象出小胖丫头晃着脚丫,提着笔趴在案上一笔一画写的小样子。
意犹未尽地将信件折起来,好好地收进怀里,至于另外被墨汁泡透的一封,他连个眼尾都没给。
“半刻钟整顿,直抵淮川。”
周意然表情冷下来,想起方才傅应绝信里的话,有条不紊地下着指令。
“传出消息,此行淮川,行云岗土匪一并缴获。”
也不知那人带着两个小的是干什么去了,怎地就同土匪扯上了关系。
信里也是云里雾里不着调地说些有的没的,不外乎一些阴阳怪气与嘚瑟,最后才交代他向行云岗土匪施压。
别的什么也不说,周意然虽不明白,却也照办。
只是心头郁闷得很。
他傅应绝一身倒是轻快了,自己拖着大军,还要在后方猜他是要作何打算,实在麻烦。
——
傅应绝信一写出去,就又躺下当起了甩手掌柜。
待周意然那边风声传过来,已是好几日后。
风言风语,随着大军的逼近,将行云岗剿得一团糟乱。
“主事!当真要剿咱们了啊,咱们这首当其冲地叫他拿了泄火可怎么是好!”
马主事听着下头人的来禀,心里也是急成了一团乱线。
两边都不是好去处。
跟了朱妄语,不过是别人的探路石,叫朝廷剿了去,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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