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和尚道:“上官施主身为魔道中人,贫僧哪敢相信施主的言语。”
上官云道:“想当年大师在铁剑山庄为铁牛儿助拳之时,便当着数百正道群雄论了一番佛魔之说,今日大师何以就将天魔教认作魔道,而将自己认作正道?”
天龙和尚一滞,他合什施了一礼,笑道:“阿弥陀佛,上官施主身在魔教却深知佛性,佛祖常言‘即心是佛’,只要施主放下屠刀一心向善,将来必成正果。”
上官云叹道:“在下虽说是天魔教中人,却从未做过一件负恩昧良之事,奈何天意弄人,更是无端被人诬以凶手之恶名,以致臭名远扬。成不成正果在下觉得无所谓,但寻出真凶,为铁剑山庄报仇之事,在下倒是非做不可。如今陆掌柜尸骨未寒,死得又蹊跷,庄晏意欲杀人灭口,上官云定然不会让他得手,在下已背负骂名,岂会让郑兄落得这般下场?”
天龙和尚闻言怒道:“铁剑山庄一案罪证确凿,上官施主既已做了,又何必抵赖不认,郑昂背师忘祖更是贫僧亲眼所见,莫非施主还能说得出甚花样来么?”
上官云实说道:“数月前我背上了铁剑山庄罪魁的恶名,便到燕京寻探辛坎的消息,机缘巧合之下,在燕京离宫中遇到了庄二掌柜。他身为大宋子民,却背地里相助金人灭宋,如此两面三刀之人,大师还认为算得好人么?”
天龙和尚不大相信,问道:“那时完颜宗望已经挥军南下,庄二掌柜到上京作甚?”
上官云指着地上的庄晏,冷道:“大师一问便知。”
天龙和尚伸手将庄晏提起来,他不怒自威,说道:“庄二掌柜,上官施主与贫僧的话你已听得明明白白,到底是如何回事,你快从实说来。”
庄晏神色慌张,可他仍自嘴硬道:“天魔教的魔头向来诡计多端,上官云的话岂能信得?”
上官云喝道:“庄晏,这几月来,江南七十二商号大肆收刮宋地的冬棉布匹和铜铁,最后运到哪里去了?我可清清楚楚记得,你将三十万斤冬棉和七万丈布匹运到金人那边了。”
庄晏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上官云,你休要含血喷人,我庄晏向来行得正走得端,可不会怕你诬陷于我。”
天龙和尚脸色大变,他皱眉道:“莫非真是如此?贫僧数月前听闻天下冬棉布匹奇缺,连朝廷的大军也欲求不得。”
上官云恨道:“庄晏依完颜氏之命收尽天下冬棉布匹,为的就是让宋军无衣物御寒,当时天寒地冻,宋军哪里还会是金军的对手?收刮铜铁也是为了这般,庄晏一心助金灭宋,其心可诛。”
天龙和尚勃然大怒,他大喝道:“庄晏,果真如此?”
庄晏吓得面如土色,体如筛糠,支支吾吾道:“我,我没做过,上官云他,他诬陷于我。”
天龙和尚哪里还不明白,他怒从心来,伸掌就欲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