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冷声道:“以我的经验看,没人会理你。原因嘛,倒也简单,你看哪个吃完六味地黄丸的爷们会把那乒乓球一样的塑料丸留下来当摆设了?谁留谁就等于告诉别人你肾亏啊。其实你还不如那塑料丸呢,毕竟,那玩意还能哄孩子,可你的价值几乎等于零。”
宋叹一笑,点点头道:“你猜对了一半。确实,我喊破了喉咙,喊的肚子咕咕叫,喊了整整一天,也没人给我一口水喝。后来天黑了,街上没人了,有个人走过来,把我扛回了家。我一上桌,三只鸡,一只烤的,一只烧的,一只白切的……这个人啊,就是老熊。”
“老熊?”
“对,就是我给你介绍的熊老的父亲,所有人都管他叫老熊。”
“老熊是古玩街上著名的掮客,也是有名的赖皮,我记得他还曾经赖在我妈的车前,说我妈压倒了他的腿,连蒙带哄拿走了我们家五千块钱。”
我不禁一笑都:“仗义多是屠狗辈。这倒也合情理。”
“那是我爸妈死后我第一次吃饱饭,我才知道,原来我最不喜欢吃的鸡屁股,真香。吃完了之后,我跪那就磕头,当当当,三响头,我管他叫爹。可老熊说了,他养不了我,再说了,按年级,也不是爹,而是爷爷。”
“我又改口叫爷。但老熊还是说不能留我,因为留下我,就等于告诉别人,他欠我们家恩情。另外,古玩街所有人都说我爸妈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留我这个独苗,等于给自己找麻烦。”
“这么说来,没收留你?”
“我当时就起身和老熊说,你给我吃了鸡,你要是不留下我,我现在就出去嚷嚷,说你老熊给我吃鸡肉了,还让我叫爷爷。”
我忍不住一笑道:“你这不是泼皮嘛!”
“可老熊喜欢啊,老熊一听我这么说,笑了。说你小子有点意思,这赖皮的德性,和我一模一样。那天我输的太多了,人家追着要剁我的手,我实在没办法,赖了你家五千块钱,你妈把钱甩我怀里,但没骂我。就冲这个,我得让你活。”
“老熊最后把我送到了下乡他的老家,生活了三年,等我变了模样,就把我接回来了。那时候我也十岁了,不上学,跟着他在街上掮客,碰瓷,耍穷横。反正就是弄钱。再后来,老头岁数大了,眼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碰瓷碰到了火车道上,被火车撞成了零件。那时候我也成人了,开始正式做了掮客,拜了老熊的儿子的码头。”
难怪,我说为什么宋叹对那熊老毕恭毕敬。
“怎么样,我这经历和你是不是有的一拼?”宋叹看着我一笑道:“知道为什么你一进那胡同,我就爱厚着脸皮去你店里呆着吗?因为那些古里古气的东西,特别容易让我想起我印象越老越模糊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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