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群鸟环山,顷刻间散开。
根本不用去证实,这些蝙蝠,必然都是血魔的耳目。
因为外界环境,蝙蝠根本不适应,然此刻散网,必有充当耳目之嫌。
这些蝙蝠,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受血魔驱使。
血魔也算警惕,阵中异变,它便急忙散耳。
唯恐南茅悄然而至……
化魔之后,他倒是谨慎了许多。
和残疾张天师生前,判若两人,心性有了极大的变化。
等等……
我心里为此骇然一怔,刚才说道的蝙蝠,犹如提线木偶。
提线木偶这个词,很快便让我油然想起了「小酒馆」里,肖园园的那番话……她隐约记得,她曾感慨的问起,我这一生所经历的事,有多少是命运的牵引。
我这一生所见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提线木偶!?
没错,大意就是那么说的……
要说在人生,我兴许或反驳。
可用于诠释当下,倒是很符合逻辑。
等等,我心里又是一惊,怎么借傀儡一词,让我莫名在意。有些不经意的,就会在脑海中,联系到姜老爷子透露给
姜玲的十个字。
擒贼先擒王,射人,别射马……这十个字,到了现在,我也没想明,其中的内涵。
错愕的思绪间,离奇的画面,突然骤显。
整个山间的雪势,竟飞速融化,化水也在迅速蒸发。
这超乎自然的场景,令我大跌眼镜。
万不曾想,一切会来的那么快。
只不过是半个多小时,半山之上,已经在无沉雪。
而那半山之下,也只有涓流血水飞溅。
烈日在短时间内变得耀眼,是南茅龙虎山,有什么秘术催动了四象阵不成!?我心里还在犯愁,可下一秒。
「果然,」
突兀的一道声音,在耳边回荡:「还真让那家伙给说对了,姜承,你果然来了!」
「糟了……」
我骇然侧目,只见通体遍红的怪物,已经站在我的跟前。
四目相对,直视的那一瞬间,我骇然感到的,只是惊悚。
「血魔」……他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我跟前。
我只是稍显走神,可分心那么短的间隙。
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的!?
全程,我竟没有半点察觉……
而他刚才似有提到的那家伙,又是谁!!?
我心里第一个念头,便是怀疑……纳兰正德,难道出卖了我!?
或者说,纳兰馨他们落在了血魔的手里!?
可它是怎么逃过我的眼睛?借着尸化体质,我的目力早已经超越了常人。
这一刻无暇深思。
就那么怔怔的看着血魔,那血肉无皮的模样,狰狞可怕的**在我跟前。
这模样,根本难以形容!
清晰,清晰到血肉可见。
模糊,却也皮肉模糊到难以辨识。
突然看着眼前的东西,我心里全乱了。
「是不是很可怕!?」
血魔挑逗间,突然狰狞怒吼:「我有今天,都是拜你姜承所赐,姜承,姜承……」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姜承,」回声也在山间涤荡,犹如魔音绕耳,是种揪心的战栗。
那一刻,我所有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
「你说话啊!」
血魔一怒,抬手便朝我掐来。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不是找我评论对错。
也不是和我,争论是非……我心里很清楚,他是化魔之后,自己都难以直视这幅狰狞的恶魔形象。
比起西洋僵尸,更令人发指。
好歹,西洋僵尸,还尚且有个人形,可这血魔呢!?
我下意识的翻身避让,这个时候,我也记挂着不远处的纳兰文静。
只是,与其扑身上前护着他,还不如趁势,将血魔引开。
一计鹞子翻身,稳稳落地后,我当即掐诀:「弟子姜承,恭请朱雀解法。」
随着轻身咒落下,我转身,便一跃而起。
「想跑?」血魔森然冷笑:「前晚,在生物实验室,才被你给跑了,你觉得今天,你还能脱身吗!?」
他!?
我心里猛的一怔,若说当下,我是没有隐身符,才被他察觉。
可前晚,我是实打实的,贴了黄符……
若说自己留下什么破绽,连纳兰镇江这样睿智的人,都尚且不敢笃定。
而它又是怎么察觉的!?
在我的记忆中,血魔生前,那个残疾的张天师,可没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短暂的思绪间,我已经一跃跳下山顶,脚落山间巨石。
「想跑!?」
血魔追上来了,它只是身子一怔,便是红影划过。
宛如鬼魅般的身行,凭借肉眼,也只能模糊的捕捉到腥红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