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方一日, 人间已一年。
郁郁葱葱的绿色从山峰上一路铺陈到山脚, 山间的清泉蜿蜒而下, 汩汩溪流成一方碧绿如玉的湖泊, 挺拔的竹子排排如林, 一方方田亩隐约可见,再远的地方便是一座座简陋的富有乡土气息的房屋。
偶有那么一个青砖大瓦的便是村童都会绕路的高门,与周围一个个手拿锄头, 身背竹篓的村人极不相称。
“这哪家哪户也没有兄长养着弟弟的道理, 父亲去世前并未分家,长兄如父,我这个当兄长的便来做主分了,有族人村老作见证, 也不要说我分得不公,除去族田, 我把这家产均分,一人一份,咱们各自抓阄决定, 立刻成契,绝不反悔。”
国字脸的兄长留着短须, 看上去颇有几分威严之气, 大瓦房内厅门敞开,一屋子的人坐着, 族人村老多有抽水烟的, 咕嘟咕嘟的冒泡声压过了几声不甘的抱怨。
这一家子姓曾, 曾是官宦人家,这样的人家历经宦海风波,能够平平安安退下来做富家翁,多少都是有些底蕴的,自然也讲究一些规矩,如今这位长兄这样说了,下头的三个庶弟都不敢多有怨言。
早就划分好的家产写在几张纸上,代表纸张的签筹被放在竹筒之中,长兄身做表率,让排行老四的弟弟先抓,老四如今才十三岁,正是读书的年纪,在他有记忆的时候,自家都已经是富家翁了,从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如今被众目睽睽地看着,有些怯懦地上前随意抽了一根,极不好意思地看都没看就退下了。
然后是老三,老三比老四大两岁,也在读书,一副书呆子样子,默默抽了一根,扫了一眼就退到一旁。
然后是老二,他就皮赖多了,只比老大小了两岁,却是一事无成,娶妻生子之后全靠家中在养,如要分家,这一份产业能够有多少可就太关键了。之前就是他嘟囔着不公,因为老三老四都没成家,就他的负累有些大,均分可不是不公了么。
然而这种大事上,也没人会听他的话,他也并不曾受过过世父亲多少宠爱,不敢跟老大闹,嘟囔两句也上去抓了一根,中间窥着老大神色,还换了一根签子,目前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分成若干份儿的产业都在族长手中捏着,把签子一一对应,竟是老四意外地好运,摸走了明面儿上比较好的一份产业。
老三的要差一些,老二的跟他几乎等同,老大的那份儿,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但事实上也是比较好的,同样是铺子,开在什么位置价格可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猫腻老二最清楚,奈何没胆气跟老大不对付,被瞪了两眼便老老实实地换过了契纸。
“契书已成,这家就算分了,以后还是自家兄弟,只是各自的产业各自操心,盈亏都需自理。”老大早想把这几个兄弟分出去了,不说老二成天耗费的银子如何,就是老三老四,读书也是不小的花费,他也不愿意供给,并非同母兄弟,一旦父亲故去,就是有这样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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