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不代表敢死,二位,我若有自我了结的勇气,何会厚颜苟活至此?”男子这话,说的简单,可是,要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又何尝不是件极需勇气的事情?
墨连城暗暗打量他,须臾,松开老掌柜。
老掌柜落地,咳个不停,这一遭,他像是走了趟鬼门关,尤其看见少主子被引了过来,更是懊恼不已,同时,不敢再轻视夫妻二人。
“少爷……”他开口,在接触到男子投过来的眼神时,表情滞了滞,下一刻,后悔地闭上眼。
男子喝下一口酒,问道:“二位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为何伤我家人?”
家人?夫妻二人挑了挑眉。
墨连城开门见山说道:“这位想必是赵公子。”
男子苦笑:“赵家的产业被绿宗接管以后,这世上哪有赵家。”
墨连城无声地勾了下唇,对男子的自怜自艾没有接话,反而径自说道:“我无意伤害老柜头,只是老人家的做法,过于欺人太甚。”
男子看了眼一旁欲言又止的老掌柜,沉声问:“什么回事?”
墨连城不答反问:“赵公子,有人到牙行买消息,牙行是卖还是不卖?”
男子斩钉截铁回答:“卖!”
听闻这个字,墨连城殊无笑意地勾了下唇。
他简单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然后,才轻描淡写地询问道:“事情经过便是这样,敢问我们真金白银上门买消息,老掌柜不卖,并且还要黑掉我们的蛊币,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明显不信,鼻子呼出浊浊酒气,他略透怒气看向老掌柜,质问道:“赵伯,有这回事?”
被唤赵伯的老掌柜老脸赫颜:“少爷,是老奴不对。”
男子死心不息:“你为何要这样做?”
老掌柜目光闪烁一下,紧接着,老泪纵横:“少爷,是老奴一时起了贪,老奴行为不正,愿意接受少爷责罚!”
老掌柜爽快承认错误,使得夫妻二人感到惊奇。
莫不是当中还有内情?
夫妻二人看向男子,却见男子沉默了。
手里拿着的酒瓶仿如千斤重,这酒,男子怎么都喝不进去了。他突兀笑出声,很诡异的笑,笑声从小到大,从响亮到尖锐,甚至,肆意地隐隐几分破音。
“哈!哈哈哈哈……”
他明明在笑着,但是屋子里无端弥漫着一股悲凉。
“赵伯,你说什么?你贪?任何人都有可能见财忘义,唯独你——不可能。”他咬牙切齿说着,一双半醉还醒的眼睛,因为情绪,染着血红的血丝。
他狠狠盯住赵伯,直把赵伯说得百感交集,最后,赵伯轻轻地发出一声哀叹,“唉!”
男子才看向夫妻二人,“二位,这当中确有误会。”
误会么?即使是误会,又与他们何关?
像这种事情,他们只需一个满意的结果即可。
夫妻二人皆不置可否。
事实上,夫妻俩今日,已经算是好脾气了。
起初面对赵伯刁难,都沉得住气。若不是老掌柜太过分,想白收钱银又不给消息。墨连城和曲檀儿还一定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