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韵柔也象征性地点了一些,合上菜牌交给服务生后,她笑着说,“谢谢,这件首饰我很喜欢。”
嘉谦松了口气,“喜欢就好。”不枉他死了那么多的脑细胞。
而在等待餐厅上菜时,傅韵柔状似不经意地问:“宋律师,不知您明天下午有空吗?”
“明天?”
嘉谦回想自己明日的行程,然后说:“明天下午三点之后还算有空,怎么了?”
“想找你去一个地方,唔,类似散散心之类的。”
但具体去哪儿她还没有想清楚,只是觉得这互送礼物太过麻烦,也对对方消耗太大,不如换另一种方式把这翡翠镯子的价值还回去。
嘉谦眉梢一挑,没再多说其他,但或许是今晚的光线太过昏黄,那份昏黄有种朦朦胧胧的暧昧感,而身处这昏黄氛围下的傅韵柔看起来也比平时更柔和了些。
她唇边总是噙着一副优雅得体的笑容,但很多时候嘉谦都会觉得她笑得很假,或许是他见惯了形形色色各种人,练出一套毒辣的眼力,她对外那些虚假的伪装总能令他一眼看破,哪怕是心里并不高兴时,她也依然能笑得温柔而又有分寸。
不过这些事嘉谦从未对她提起,但此刻却觉得她笑起来的模样仿佛真实了些,而且还像是带着几分小小的苦恼。
于是嘉谦下意识地放缓了神色。
傅韵柔:“……”
心里突然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拿起面前的咖啡杯,但嘉谦哪怕什么都没说,可视线却随着她的手落在了那杯已经即将冷掉的咖啡上。
傅韵柔顿了顿,然后微微一抬手,“麻烦给我一杯水。”
“好的,女士您稍等。”
嘉谦诧异:“嗯?怎么不喝咖啡了?”
傅韵柔笑:“宋律师之前不是还劝我少喝为妙。”
“我有这么说吗?”
“那么您可以当我突然醒悟,在为我自己的身体着想。”
于是嘉谦笑了,而傅韵柔也笑了,这种氛围让两人皆是有种轻松舒适感,感觉很惬意,很自在。
而类似的情况在此前那些因为要交换礼物而相互见面的日子里曾发生过不少。
至少对宋嘉谦来讲,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与傅韵柔相处。
而傅韵柔也并不讨厌他的存在。
但彼此之间不像陌生人那么生疏,也不如朋友那么亲近,似乎始终保持着一份鲜明可见的分寸感和距离感。
这一餐下来,彼此都还算愉快,两个人并没有喝酒,事实上每当晚上见面时,就算偶尔点一瓶红酒也只是气氛烘到那儿了,他们两个并不贪杯,也并不是酗酒之人,并且很多时候会发现,其实他们两个非常聊得来。
比如,看傅韵柔的样子仿佛一位高贵的大小姐,是个大家闺秀,第一印象给人的感觉总是离不开琴棋书画诗香花茶,但她出人意料的实际。
就好比……
“糖葫芦,要吃吗?”
两人走出餐厅时,正好看见一位老人扛着个稻草把,那稻草上插满了冰冻又裹着糖霜的糖葫芦。
而傅韵柔此时已经付了账,手里已经拿了两三支,嘉谦见了十分自然地接过一支糖葫芦:“我以为……”
傅韵柔嗔他一眼,“以为什么?”
嘉谦看看这糖葫芦,又看看优雅高贵到骨子里的她,“你应该知道你和这东西并不搭。”
“可生活中总少不了柴米油盐姜醋茶,无论有钱没钱,总是要吃饭睡觉的不是吗。”
所以有钱人,普通人,没钱的人,差别并不大。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嘉谦下意识地弯了弯眼,“对,你说得对。”
两人去停车场提车时,不过是三五分钟的路程,但在此期间又针对类似的话题聊了又聊,知道最后傅韵柔占了车,嘉谦站在一旁与她道别。
但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意犹未尽,这倒是少有的,就连家里那些兄弟们都未必能跟他聊得来,更何况是外人了。
傅韵柔从车窗里探出头,“那么,宋律师,我们明天见?”
“好,明天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