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晴疑惑地将地上的纸袋捡起来：“咦，这不是芙蓉楼的栗子糕么？怎么扔在地上。”

江笑没心思听她说什么，只定定地看着江夏落寞的身影消失在电梯中，脚下竟不受控制地跟了下去。

“癌？你做什么去，快到上班时间了。”方晴晴在她背后喊了一声。

江笑下了楼，一路寻到了大门口，她远远地站在外面，看着江夏坐在值班室里，就着开水啃着五毛钱一个的白馒头……

她该想到的，芙蓉阁的东西那么贵，他现在的经济能力，早已不容许有这样的支出了。

鼻尖一酸，她只觉得心中有无数的情绪在发酵，她拿出手机，定了一份外卖，让他们送到s.v的传达室这边。

等她放下手机，再次抬头的时候，江夏似乎也发现了她，他有些仓皇地将啃了一半的馒头藏到身后，怔然地看着她：“笑笑……”

江笑没有应声，咬着唇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忽然捂住了嘴，扭头跑开……

方晴晴给她将栗子糕捡回来了，她愣愣地定了一下午，下班的时候，她本来拎着包已经快走了，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纸袋，顺手一起拎走了。

布加迪潇洒地在路上风驰电掣，江笑取出里面的东西，一层层地打开包装。

茶色的糕点，捏成各种可爱的形状，安静地躺在她手中的盒子里。

她拿出一只兔子形状的栗子糕，送入口中，香甜软糯的糕点在舌尖化开，却又似乎夹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一直传到了心底。

低头间，一滴泪突然毫无预兆地从眼眶中落下，滴入手中的盒子里。

她胡乱地想用手擦去眼角的泪痕，擦得自己满脸糕点的粉末，眼中的湿意却是越来越重。

叶寒瑾侧目看了她一眼，菲薄的唇抿成直线。

他转了下方向盘，布加迪威龙缓缓靠边停下，冷然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她，开口，声音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想哭就哭出来。”

她的泪水，如断了线地珍珠般滚落，刚开始还只是咬紧了唇，无声地流泪，却倏然转身，用力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叶寒瑾……”

叶寒瑾知她心中的矛盾和苦涩，可他却从来不是会安慰人的类型，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轻抚着她缎子般柔软的黑发。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哭得累了，抽泣声渐渐地弱了下去，单薄的肩膀却还在一下下地抽着。

却在这时，手机铃声尖锐地穿透了车内沉默哀伤的气氛，一遍遍地回荡着，刺耳异常。

明显是叶寒瑾的铃声。

她蹙眉，取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间的褶皱更深。

是顾安然。

他挂断了，顾安然那边却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耐心强得可怕。

江笑已经坐直了身子，视线流转间，也看见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眸光微微一凝。

叶寒瑾看她一眼，她没说什么，只淡淡地将视线转向了这边的车窗外。

风景，似乎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