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城昨晚失眠,今天精神不太好,君修臣注意到了,就让陈医生他们过来看看。
阮倾城觉得君修臣大惊小怪了,她说:“我没事的。”
陈医生笑道:“我看阮小姐也没大事,不过,君总既然开口了,那咱们还是按照程序走一遍,让他放心。”
阮倾城只能答应。
陈医生这才注意到殷婷夫人的存在,他不怎么关注政局,并不认识殷婷夫人。
陈医生向殷婷夫人礼貌地点头了点头,就说:“师父,要不你去给阮小姐把脉?”
说完,没听见师父回答,陈医生奇怪地看了眼师父。
却发现师父正对着殷婷夫人发呆。
殷婷夫人也注意到了聂步非的反应,她拧眉问聂步非:“你好,有什么问题吗?”
聂步非抿了抿唇,低头整理东西,他说:“没想到今天竟然能有幸见到殷婷夫人,有些吃惊。”
聂步非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舒服,殷婷夫人知道那是嗓子受了伤造成的后遗症。
她盯着聂步非看了会儿,突然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见过。”聂步非说:“电视上,我见过你。”
只是这样?
“夫人,我要去把脉了,您请自便。”阮倾城起身去了客厅那边,主动露出手腕给聂步非把脉。
很快便把完脉,聂步非告诉阮倾城:“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安好,你的身体也没毛病。”
聂步非是个目光毒辣的人,一眼就看出来阮倾城是心里藏着心事,他开导阮倾城:“如果心里有心事,就要想办法排解它。心病跟绝症一样,医生难治疗绝症,更难治病人的心病。”
“心病谈不上。”阮倾城叹道:“我昨天做了件不道德的事,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她痛恨君老对君修臣和苏女士做的事,但真的逼死了君老,阮倾城心里还是不好受。
她又觉得庆幸。
庆幸是自己出手逼死了君老,而不是君修臣来做这一件事。
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尚且会觉得难受。换做君修臣,他逼死生父,怕是会更难受吧。
见她肯正视心理包袱,聂步非就知道这事不算太严重。
“那你就注意休息,注意调节情绪,等着当妈妈吧。”说到当妈妈,聂步非突然朝餐厅那边望了一眼。
捕捉到聂步非的小变化,阮倾城正襟危坐,语气严肃地提醒陈医生这位师父:“陈师父,你为什么一直看殷婷夫人?那位身份不一般,你不要说胡话啊。”
聂步非皱眉问阮倾城:“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这问题并不奇怪。
但不是陈师父应该关心的事。
“陈师父好奇这些做什么?”阮倾城不想透露具体情况,只说:“我跟她见过几次,她今天是过来吊唁君老先生的。”
吊唁君老,不去灵堂,却跑到这里跟阮倾城独处?
聂步非像是在思索什么严肃的大事,他眼神时而阴沉,时而暴戾。
这一刻的聂步非,看上去十分陌生。
阮倾城有些茫然,总觉得这位陈师父有些奇奇怪怪。
“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聂步非警告阮倾城:“靠近她,你会招惹麻烦。”
这话从何说起?
“陈师父,你很了解殷婷夫人吗?”
聂步非又不说话了。
他开始收拾东西,动作看似有条不紊,但阮倾城却注意到他的手指有些颤抖。
很快,陈医生就跟他师父离开了。
淑婶给他们准备了热姜茶,“陈医生,师父,外面风大,带点热姜茶喝吧。”
“多谢。”陈医生大方接过姜茶,递给师父一杯,“我们走吧,师父。”
师徒俩拎着东西走进了寒风中。
殷婷夫人捧着一杯姜茶站在餐厅窗户口,目送那对师徒消失在寒冷的夜色,她突然有些头疼。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她竟然在那个老男人的身上,看到了心爱男人的影子。
可那个人早已去世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