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莫名痛了一下,有些事我是知道一些的,但却都浅显的很。邱心玥像家人一般一直在萧熠桐身边,她的了解程度是我望尘不及的,这也立即勾起了我的妒心。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冷冷得问。
“你跟他处了这么久,除了跟他闹矛盾之外,你就不能体谅他一点,替他多想一想吗?”
“我们之间的事你怎么能懂?你只管把你知道的告诉我,Don手腕上的蠢事是什么时候干的?”
“就是你们分手那年。萧大伯骗他,说你被解决了。Don当晚就割了自己的脉,失血过多差点没抢救回来。可是救回来了,萧大伯又交不出你,Don又割了第二次。直到出去找你的人发了毒誓,说你活着,只是跑了,他才收了手。”
我被怔住了。
我知道萧熠桐割脉一定跟我有关,我鸵鸟一般忽略此事,却不知道他竟然割了两次,为我、为我“殉情”吗?
“后来、后来就好了吧?他的胃,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差?他现在真的没事了吧?是不是真的能好起来?”我结巴了,只怕萧熠桐和我说的都是蜻蜓点水,真相都在水底下。
“那年爸爸和萧大伯商量了,把Don带来美国,想他换个环境。他也来了,学习很努力,考上了哥大。可他得了厌食症,总是不喜欢吃饭,总是宁可饿得肚子痛也不愿意吃一点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人在一种痛里困久了,会以为换一种痛能够取而代之。
七年,萧熠桐痛了七年,把一个好好的胃痛成了糜烂。
唉,萧熠桐,你是存心要我做恶人。
门口传来推门的声音,医生护士们回来了。
“你先回答我,那次Y市胃镜报告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真的好转了?”我急着问道。
“是,你该高兴的。可你一定不知道他那次回Y市是想卖了他家的食品公司,他在整合财产。”
我心里舒口气,眼睛里看到一个个绿大褂围了过来,再朝邱心玥抢一句:“那公司效益不好,卖就卖了,有什么?”
“谁说的?谁说效益不好?他们萧家家族几乎全都赖着那公司过日子,Don想卖了它,是怕你将来去接收会出麻烦。还有他家别墅,他拿着你的身份证找人办了过户都过给了你,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抢白不过了。
“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对Don,他太爱你了。”
邱心玥的最后一句话穿过医生护士们错开的身影传到我耳边。视线模糊中,我看见自己头顶输液管里有针剂注射进来。在意识消失前,我朝旁边的手术台大声道:“邱心玥,你一定要活下来。我们会幸福给你看,我不会让你看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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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我微微睁开眼,白的墙,白的顶,白的灯,白的空气,怎么都是白的?
我莫名一种想哭,啜啜泣泣。
“妍,怎么了?”有个声音凑了过来。
我依稀感觉面前有个人,我手指轻轻探了探,拨着眼前重重白雾。一点点,一点点,这个人的脸在全身白色无菌服无菌帽的包裹中渐渐明晰了起来。
是个男人,年轻,英俊,沉静,清朗。星眸凛眉,皎皎清湛明亮,鼻梁高挺如翼,温唇红润上扬,白炽灯下玉泽生辉,让人很想咬一口。
真好看,像我梦里喜欢的人儿。
可是我为什么想哭?
我伸了手过去想把他拉近点,可手上却一点力量也没有。男人主动的把脑袋环进我胳膊,搂过我身背,把我小心的抱了抱。
我“哇”一声放开了喉咙大哭起来。
“不哭,乖,是不是哪里痛?”男人各种安慰,按响了墙上的叫铃。
很快又有人过来,给我做了些检查,和男人说了几句,走开了。
男人看着我,脸上的担心慢慢转成了笑意。而我哭得停不下来,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在我越哭越大声时,他也越笑越大声。
我感觉自己的泪水汪成了海,他却笑得前仰后翻一把把揉起眼睛。
“混蛋。”心神一点点哭了回来,我终于能张口说话了。
“笨蛋,你怎么这么可爱?”萧熠桐趴在我床边乐不可支。
“我都哭成这样了,你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
“医生说,你这是术后反应,就跟初生婴儿刚来人间一样,哭过去就好了。”
“什么?我重生了?”
“是啊是啊,你又活一回了。”萧熠桐笑得眼睛柔情似水。
我四周看了看,人还在仓里。我拉过萧熠桐的手,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术后允许家人陪护,我就来了。”
“邱心玥出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送你出来的医生说,手术很好,你的血细胞很活跃,她应该没问题的。”
“那是。”我骄傲得扬起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