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气上来的时候,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萧池和白赫俱冷冷地对峙着。大王子看不过眼,快步走上前来,硬将白赫手中的刀夺下,一把扔在地上。同时拽着白赫过去,向萧越道:“舍弟失礼,还请皇帝陛下宽恕。”
白赫总算没有蠢到极处,竟安分地站着,不再多话。
萧越眼皮也不抬一下,“无妨,料想三王子亦是无心之过,并非有意冒犯。”
大王子白奕赔笑道:“您说的极是。”一面狠狠地瞪了白赫一眼,却总算舒了一口气。
仿若相安无事般,一行人继续向前。萧池也放松身体的戒备,向甄玉瑾关切地道:“贵妃娘娘没事吧?”
甄玉瑾脸上愤怒的红晕已经消退,重新变得苍白,她不露声色地退开一步,刻意保持距离:“妾身无碍,有劳肃亲王了。”
萧池略略失神,他摸了摸鼻子,自觉地走到萧越身边去,但听他低低道:“臣弟一时鲁莽,还望皇兄不要怪罪。”这样说自然是为了避嫌。
萧越的声音平静无波,“无妨,你也是为了大庆的颜面着想。”
他们声音虽低,甄玉瑾在后头听得一清二楚,据此看来,萧越仿佛一点也没疑心,她简直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白漪霓夹在女眷堆中,眼见气氛沉闷,便想带头活跃一下。一群人她唯一认得的只有一个白婕妤,于是笑向她道:“白姐姐,自从你去了大庆,咱们可有许久没来往了,谁知还有相见的一天!扬古哥哥和我听说你要回来,都高兴得不得了呢。”
众妃都是宫里的人精,一听这话不禁侧目相望。白婕妤觉出不妙,忙笑道:“穆扬古果真如此说么?从小儿他就变着法儿地欺负我,好容易躲过了几年,我以为他根本没把我这个表妹放在眼里呢。”
一路上白婕妤总是沉默不语,这还是厉兰妡第一次听她说话,只觉煞是清脆好听,可见她还是有资本争一争的,却不知为何,甚少见她在萧越跟前晃荡,也是怪事。
白漪霓醒悟过来,“那都是小时候闹着玩的,如今都长大了,自然该讲点亲戚情分。”于是一笑带过。
天色渐渐昏暗,厉兰妡由侍人领着到她的住处,漠北人多以牛皮做帐,她们这些远来的大庆人住的则是临时搭起的帐篷,厉兰妡瞧了瞧,仿佛是油布之类的材料。
旅途车马劳顿,厉兰妡先补了个眠,等到外间的篝火一丛丛燃起,她才起身奔赴晚宴。
晚宴是在漠北王的大帐中。厉兰妡安分地偏坐一隅,直勾勾地看着铁盘里的食物。这里蔬菜匮乏,总以肉食为主——或者说全部是肉食,偶有奶制品点缀其中。她不讨厌肉,却不喜欢切得这样大块的肉——她试着叉起一块放进嘴里,纤维粗厚,着实难以啃咬。只有一样奶茶滋味鲜浓,尚能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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