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巴克豪斯感到气愤的是,虽然他知道纽约的游行是范德比尔特策划的,但他偏偏拿范德比尔特没办法。
因为范德比尔特做事情比做人干净,从来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巴克豪斯至今都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巴克豪斯,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要是觉得我煽动游行,你可要拿出证据来!我可是一个好市民,再说,游行示威也是人民的合法权力。”
范德比尔特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拿起桌面上的《纽约晚邮报》说道:“毁掉这个国家的不是外面游行示众的人群,而是像你巴克豪斯这样的吸血鬼,我可听说你又涨了纽约租户们的房租。”
说着,范德比尔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咖啡馆内的众人展示着手中的报纸。
这份报纸和以往的报纸有着很大的不同,上面印着洛杉矶被乱兵蹂躏之后的照片。
这是真实的照片,不是版画。
倒塌的教堂、满地的血迹、一眼望不头的墓地、简陋的葬礼、悲愤的牧师、以及让人掺不忍睹的尸体和残垣断壁。
这些照片无声地控诉着乱兵们对洛杉矶犯下的罪行。
而照片的下方仅仅附着一道用于说明的文字,报纸的标题也十分简洁明了:洛杉矶在哭泣!加利福尼亚在哭泣!
这份报纸通篇没有用任何带着情绪色彩的文字用来煽动人心。
恐怕这份报纸就连纽约街头的文盲也能看的懂,可以说是自建国以来阅读门槛最低的一份报纸。
范德比尔特相信,这张跨时代的报纸将让整个美利坚为之震动。
《纽约晚邮报》昨天将这份今天的报纸送到他手上的时候,范德比尔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份报纸一经发行,《纽约晚邮报》势必将一战成名,一跃成为能和《纽约邮报》一教高下的顶级报纸。
范德比尔特现在正在考虑下次前往加利福尼亚的时候和梁耀商量商量买一些他旗下报社的股份。
咖啡馆内的达官贵人们被范德比尔特手中这份满是照片的报纸所吸引。
他们争相传阅范德比尔特手中的这份报纸,报纸上的照片和模糊,很多环境比较复杂的照片甚至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了解照片上的图像内容。
“先生们,我这里还有现成的照片。”
坐在范德比尔特对面的科林斯从他携带的袋子里翻出更为清晰的照片,递到了人群中。
这份报纸可是《华盛顿邮报》《华盛顿共和报》《纽约晚邮报》印刷厂里的能工巧匠们绞尽脑汁,足足钻研了两个多月,经历了多次失败才成功地将照片上的图像印制在了报纸上。
当然,这也是三家报社所印制的最昂贵的报纸,每份的报纸的成本就高达30美分,是普通文字报纸的数十倍。
“我的天呐!太可怕了!”
“太惨了!”
“这是我们美利坚士兵干出来的事情?畜生不如的家伙!”
“我还是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有关战争的照片。”
“这是谁想出来的天才主意?”
......
报纸在咖啡馆内引起了阵阵骚动,巴克豪斯面无表情地盯着印满照片的报纸。
发生在洛杉矶的悲剧虽然和他无关,但若要认真追究起来,他本人和那些国会的议员们也是间接造成这起惨剧的罪魁祸首。
他也很清楚这份报纸将在整个社会掀起多大的骚动,虽然洛杉矶惨案早就传到了东部,很多报纸都刊登了这则新闻。
但这份报纸上的照片远比那些苍白的文字更有说服力,人们不再需要通过文字来想象画面,而是可以直接通过照片看到一个真实的现场。
既然范德比尔特都有了这份报纸,国会的那些议员和总统手上想必也已经人手一份了吧?
想到这里,巴克豪斯感到很绝望,加利福尼亚的土地和黄金,再也不是唾手可得之物了。
望着咖啡馆内的景象,范德比尔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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